>>> 戳我直接看全本<<<<

1 穿越之耻

啪!

一声脆响炸在我左脸上,火辣辣的疼猛地窜起来。我眼前金星乱冒,耳朵里嗡嗡作响,半边脸瞬间没了知觉,只有那火烧火燎的痛感,扎得脑仁儿都跟着一抽一抽。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儿,呸,真他妈是血。

“陈阿牛,”一个冷得像冰渣子的声音从我头顶砸下来,“再让本官看见你这双狗眼粘在夷光姑娘身上,剜了喂鱼。”

我使劲眨了眨眼,挤掉生理性的泪水,视线才勉强聚焦。踩在我胸口上的,是只鹿皮靴子,做工考究,一尘不染。顺着靴子往上看,是深青色的锦袍下摆,绣着繁复的暗纹。再往上,一张脸,冷峻,瘦削,下颌线绷得死紧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正居高临下地戳着我。

范蠡。越国大夫范蠡。

脑子里一团浆糊,属于“陈阿牛”的记忆碎片和属于我自己的现代意识疯狂搅和冲撞。陈阿牛,西施(哦,这时候还叫施夷光)同村的一个愣头青,没爹没娘,穷得叮当响,唯一的执念就是死心塌地舔女神。而我,一个现代苦逼社畜,昨晚还在公司通宵肝PPT,眼前一黑,再睁眼就顶着这张火辣辣的脸,被历史名人踩在泥地里摩擦了。

这穿越,落地姿势也太他妈惨烈了点。

“听明白了?”范蠡的脚尖在我胸口碾了碾,力道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他那张薄唇开合,吐出来的字眼比三九天的冰棱子还冷,“收起你那点下贱心思。夷光姑娘,那是要献予吴王的天上明月,也是你能肖想的?待她入吴之后,你这种下贱胚子,连闻她袖口香风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
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周围静得可怕,只有风吹过茅草屋顶的沙沙声。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我身上,有同村看热闹的麻木,有畏惧范蠡的瑟缩,大概还有那么一两丝属于陈阿牛残念的、撕心裂肺的羞愤和绝望。

闻她袖口香风的资格都没有?

操!

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烧得我浑身血液都滚烫起来。陈阿牛那点残存的窝囊废情绪瞬间被这火气烧成了灰。老子在二十一世纪卷生卷死当社畜,好不容易穿越一回,开局就被踩脸羞辱,还他妈是为了个注定要去当“美人计”工具人的西施?

凭什么?!

【叮!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愤怒情绪阈值突破临界点!符合‘最强营销系统’绑定条件!系统激活中……】

【绑定成功!宿主:陈默(陈阿牛)。新手大礼包发放:基础营销点数×1000,‘洗脑神曲’曲谱包×1,‘基础舞台表现力’技能书×1。请宿主查收!】

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炸开,紧接着,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直接怼在了我的视网膜上。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几行字:【营销点数:1000】,【物品栏:洗脑神曲曲谱包(待开启)】,【技能:基础舞台表现力(未学习)】。

卧槽?金手指?还是搞营销的金手指?在这个两千多年前的鬼地方?

范蠡似乎对我眼中瞬间爆发的凶光和脸上变幻的神色感到一丝意外,随即又被更深的轻蔑覆盖。他冷哼一声,终于收回了那只尊贵的鹿皮靴子,转身,对着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衣裙、低垂着头的纤细身影,语气瞬间切换成一种刻意伪装的温和:“夷光姑娘,村野粗鄙之徒,污了你的眼。我们走吧,去瞧瞧你说的那处清泉。”

那个身影微微颤了一下,顺从地跟在了范蠡身后,自始至终,没有回头看我一眼。那就是少年时的西施?施夷光?隔着一段距离,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,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,垂在身后,随着走动轻轻摇晃。

2 金手指觉醒

范蠡带着他的人,簇拥着那个背影,像一阵风似的刮走了。留下我一个人,像个破麻袋一样瘫在冰冷的泥地上,半边脸肿得老高,嘴里腥甜。

周围的村民也像避瘟疫一样迅速散开,没人敢上前扶一把。只剩下一个胖乎乎、脸盘圆润的姑娘,犹犹豫豫地蹭过来,蹲在我旁边,声音带着哭腔:“阿牛哥…阿牛哥你没事吧?疼不疼?” 她手忙脚乱地想扶我,又不敢碰我肿起的脸。

东施。陈阿牛记忆里,这是西施的邻居,也是少数几个不嫌弃他穷、真心对他好的人。

“死不了。”我嘶哑着嗓子,借着她的力,龇牙咧嘴地撑着坐起来。脸上火辣辣的疼,胸口被碾过的地方也闷闷的,但更疼的是一种被彻底踩进泥里的屈辱感。范蠡那张冷傲的脸,那句“连闻她袖口香风的资格都没有”,像烧红的烙铁,死死烫在脑子里。

闻袖风?老子不仅要闻,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站我这边,扇肿你这张道貌岸然的老白脸!

“系统!”我在心里咆哮,“给老子出来!新手大礼包怎么用?那个‘洗脑神曲’曲谱包,打开!”

【收到指令。‘洗脑神曲’曲谱包开启!获得曲谱:《爱如火》!】

嗡!

脑子里瞬间涌入一股信息流,强烈得让我眼前又是一阵发黑。一段极其魔性、节奏感爆炸的旋律,带着简单粗暴又直击灵魂的歌词,像病毒一样疯狂复制粘贴在我的听觉神经上。这歌…这歌简直是为短视频平台量身定做的核武器!放在这娱乐匮乏的春秋末年,绝对是降维打击!

我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一个疯狂又无比清晰的计划,像野草一样在我被踩烂的自尊上疯长起来。

范蠡,你想把西施包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“素颜仙女”,送到吴王夫差面前当一件精致完美的武器?想让我连闻她袖风的资格都没有?

好!老子偏要反着来!

老子要把她打造成这个时代最闪亮的顶流!让她光芒万丈,让她拥有自己的声音,让她不再是你们棋盘上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!

老子要让你范蠡,还有你背后那个天天舔苦胆的勾践,眼睁睁看着你们精心策划了二十年的“卧薪尝胆”,被老子的“流量核弹”炸得灰飞烟灭!

“东施,”我舔了舔破裂的嘴角,尝到血腥味,却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,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,“帮哥个忙。去,把夷光妹子,悄悄叫出来。就说…就说我陈阿牛,有法子,让她不用去吴国那鬼地方!”

东施被我脸上那混合着血迹、肿胀和疯狂决绝的表情吓住了,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,嘴巴张了张,没发出声音。

“快去!”我低吼一声,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。

东施被我吼得一哆嗦,猛地站起来,小胖腿捣腾得飞快,一溜烟朝着西施家方向跑去了,裙摆带起一小片尘土。

我撑着地面,忍着脸上的剧痛和胸口的闷痛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村子染成一片病态的橘红,像泼了一盆稀释了的血。我吐掉嘴里的血沫子,目光死死盯向村外那条通往所谓“清泉”的小路尽头。

范蠡,等着吧。老子这张脸,还有今天的羞辱,会让你用“卧薪尝胆”的彻底破产来偿还!

3 逆袭计划

---

夜,深得像泼了浓墨。

村后那片被高大桑树林围拢的废弃打谷场,成了天然的隐蔽舞台。几堆篝火被东施吭哧吭哧地搬来干柴点燃,噼啪作响地跳跃着,火光摇曳,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,也在我和施夷光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

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燃烧的焦糊味、泥土的腥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少女的、干净的皂角味道。

施夷光就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。火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,那张日后注定倾国倾城的脸,此刻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但眉宇间已经凝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沉重和…认命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,双手有些局促地绞着衣角,长长的睫毛低垂着,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,遮住了眼底的情绪。

“阿牛哥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羽毛拂过水面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深藏的疲惫,“东施姐说…说你有法子?”

我顶着半边肿得发亮、还残留着清晰指印的脸,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,结果扯动了伤处,疼得我嘴角一阵抽搐,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。

“对,有法子。”我吸了口气,压下脸上的痛楚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有力,“夷光妹子,你信哥一次不?信哥,就不用去吴国那虎狼窝,不用对着那吴王夫差强颜欢笑,不用当…当别人手里的刀!”

最后几个字,我咬得很重。

施夷光猛地抬起头。火光映照下,她的眼睛很亮,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,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狼狈又异常坚决的模样。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被打破了,一丝惊愕,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迅速闪过,随即又被更深的疑虑覆盖。

“阿牛哥,”她蹙起秀气的眉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解,“大夫说…这是为了越国。勾践大王卧薪尝胆,忍辱负重…我们身为越国子民,理当…”

“理当个屁!”我粗暴地打断她,唾沫星子差点喷出来,牵动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,“卧薪尝胆?忍辱负重?那是他勾践!关你一个姑娘家什么事?凭什么要牺牲你一辈子去填他那点野心?他勾践自己怎么不去吴王宫里跳舞?范蠡那张老脸怎么不去给夫差当枕头?!”

我这番话,在这个时代,绝对是惊世骇俗,大逆不道。施夷光被我吼得浑身一颤,眼睛瞬间睁大了,里面满是震惊和恐慌,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,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黑暗的桑林,仿佛怕我的话被风吹到范蠡耳朵里。

东施更是吓得小胖脸煞白,使劲朝我摆手,急得直跺脚:“阿牛哥!慎言!慎言啊!要杀头的!”

杀头?老子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!被踩脸的时候,怎么没人跟范蠡说慎言?

我压下火气,放缓了语气,目光紧紧锁住施夷光那双惊惶不安的眼睛:“夷光妹子,你好好想想。越国复兴,非得靠把你送去当玩物吗?范蠡嘴上说得好听,什么为了国家大义,什么为了勾践大王。可你去了吴宫,成了夫差的女人,越国打过去的时候,你怎么办?夫差会怎么对你?勾践会怎么看你?范蠡那个老狐狸,到时候会管你的死活吗?”

我每问一句,施夷光的脸色就白一分。这些问题,像冰冷的针,精准地刺破了她被“家国大义”包裹下的恐惧。她微微咬着下唇,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,那双漂亮的眼眸里,挣扎和迷茫越来越浓。

火苗在夜风中不安地跃动,发出哔剥的轻响。

“我…我…”她张了张嘴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可我…只是个浣纱女…除了…除了这张脸…我还能做什么?”

成了!她动摇了!

“你能做的多了去了!”我立刻抓住她话语里那丝软化的缝隙,斩钉截铁地说,“你不需要靠这张脸去取悦任何人!哥有办法,让你靠自己的本事,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!让他们仰视你,追随你,心甘情愿为你付出!到时候,别说范蠡,就是勾践,也得看你脸色!”

这话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。施夷光眼中的迷茫更重了,连东施都张大了嘴巴,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。

“系统!”我在心里狂喊,“学习‘基础舞台表现力’技能书!开启‘洗脑神曲’曲谱包!投影教学!”

【指令确认。消耗50点营销点数,技能书‘基础舞台表现力’学习中…】

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,无数关于走位、眼神、肢体语言、表情控制的技巧碎片强行塞进我的脑海,肌肉仿佛也产生了某种记忆般的律动感。同时,我视网膜上的系统光屏骤然亮起,《爱如火》那极其洗脑的前奏旋律在我颅内自动循环播放,一个由光影构成的虚拟舞者形象出现在光屏上,开始分解动作!

“看好了!”我强忍着技能灌输带来的轻微眩晕感,猛地往前踏了一步,对着施夷光,同时也是对着系统光屏上的教学投影,做出了第一个动作——一个极其有力、充满爆发力的侧身甩头定格!

动作幅度之大,差点让我本就肿胀的脸撞到肩膀,疼得我眼前发黑,动作也歪歪扭扭,毫无美感可言。

施夷光:“???”

东施:“阿牛哥…你…你头不舒服吗?”

“咳咳…”我尴尬地咳嗽两声,老脸一红,“姿势…姿势不重要!重点是气势!气势懂吗?” 我赶紧指向光屏上那个动作标准、充满力量感的虚拟舞者,“看!就这样!眼神!要狠!要亮!像刀子一样戳出去!告诉所有人——老娘最美!老娘最炸!不服憋着!”

施夷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,茫然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空气。东施也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。

糟了!投影只有我能看见!

我急中生智,立刻开始口述:“第一步!左脚斜前方踏出,重心下沉!右手握拳,手臂像这样用力甩出去!头!跟着手臂的力道,刷地一下甩过来!眼神!给我盯死前面!想象前面就是范蠡那张老脸!对!想象他正踩在你脸上!”

我一边声嘶力竭地描述,一边手脚并用地比划,动作夸张变形,活像个抽风的提线木偶。

“噗…”施夷光看着我滑稽的样子,紧绷的小脸终于没绷住,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,但很快又压了下去。不过,她眼底深处那层厚厚的冰壳,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。

“好…好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学着我的样子,试探性地抬起左脚,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,右手有些僵硬地向前伸,然后脑袋极其轻微地偏了一下。

“不对!不够狠!”我像个暴躁的导演,忍着脸上的疼大喊,“用力!甩头!眼神!凶一点!想想他骂你下贱!想想他说你只配当玩物!”

“甩头!眼神凶!”

“用力!想象他是范蠡!”

我的吼声在寂静的打谷场上回荡,伴随着篝火噼啪的爆响。施夷光在我的“魔鬼训练”下,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个简单的甩头动作。从最初的僵硬、羞怯、动作幅度小得像挠痒痒,到渐渐放开,动作幅度变大,眼神也从最初的茫然无措,慢慢凝聚起一点倔强的亮光。

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,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鬓角。粗布衣裙包裹下的身体,随着动作微微起伏,展现出一种青涩却蓬勃的生命力。

“停!”我猛地喊了一声。

施夷光动作顿住,微微喘息着看向我,胸口起伏,眼中带着询问。

我盯着她,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不少,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,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渗人:“记住,夷光妹子。男人这东西,特别是范蠡那种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老狐狸…”

我顿了顿,一字一句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穿透黑暗的狠劲:

“——你越不理他,他越心痒;你越耀眼,他越抓狂;你越让他恨得牙根痒痒,他越拿你没办法!因为,恨,也是一种流量!恨你的人越多,关注你的人就越多!这就是我们的…护身符!”

施夷光怔怔地看着我,火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跳跃,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。她似乎没完全听懂“流量”是什么意思,但我话语里那股子对着干的狠劲,那种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的决绝,像一颗火星,落在了她心底那片早已被“宿命”浸透的荒原上。

她用力抿了抿唇,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,眼中那点倔强的光芒,骤然亮了几分。

4 疯狂营销

---

接下来的日子,整个苎萝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忙碌和亢奋。

我,陈阿牛,顶着半边尚未完全消肿的脸,彻底化身成了最疯狂的营销总监兼魔鬼舞蹈教练。系统面板上那1000点初始营销点数,被我像不要钱似的疯狂砸下去。

【兑换‘基础扩音石’(简易版)×2!消耗点数:200点!】

两块拳头大小、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头被东施搬到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。我深吸一口气,对着其中一块石头吼了一嗓子:“喂喂喂!试音!试音!”

声音经过石头的放大,带着嗡嗡的回响,猛地炸开,吓得树梢上几只昏昏欲睡的麻雀扑棱棱全飞了,树下几个正在纳鞋底的老太太惊得针都扎到了手指头。

“哎哟!吓死个人了!阿牛你作死啊!”

“这…这是打雷了?”

“我的针!我的鞋底!”

效果拔群!我满意地点点头。扩音石搞定,简陋的村口大喇叭有了。

【兑换‘简易留影石’(投影功能)×1!消耗点数:300点!】

一块巴掌大、表面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头出现在我手里。这玩意儿就是古代版投影仪兼照相机!我立刻指挥东施和几个被我用“事成之后夷光妹子请大家吃大肉”忽悠来的半大小子,用竹竿和麻布在打谷场边缘支起了一面巨大的白色幕布。

夜幕降临,留影石被我启动,一道柔和的光束打在幕布上。没有画面,只有一行歪歪扭扭、由光影组成的大字,在黑暗中熠熠生辉,刺激着每一个村民的眼球:

【苎萝村首届‘溪畔明珠’女神评选!火热进行中!】

“哗——”整个打谷场瞬间炸锅了。

“啥?啥评选?”

“溪畔明珠?明珠是谁?”

“还用问?肯定是夷光啊!除了她还能有谁?”

“哎?那上面咋没写名字?”

“阿牛!这…这神仙显灵了?”

我站在幕布前,叉着腰,顶着众人看神仙又看疯子似的目光,用扩音石吼道:“安静!都安静!听我说!”

嗡鸣的扩音效果瞬间压下了嘈杂。

“看见没?女神评选!咱们苎萝村,人杰地灵,姑娘们个个水灵!凭啥名气都让隔壁村抢了去?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女神!”我唾沫横飞,“从现在起!凡我苎萝村村民,不分男女老少,皆可为心中最美的‘溪畔明珠’投票!支持方式很简单——每天路过村口,在夷光…咳咳,在你支持的女神名字下面,放一颗小石子就行!一颗石子代表你火热的心!”

我指了指老槐树下,那里早已用木炭划出了几条线,分别代表几个村里公认长得不错的姑娘的名字。施夷光的名字排在最前面,后面已经零零星星堆了十几颗小石子。

“最终得石子最多的姑娘!就是咱们苎萝村首届‘溪畔明珠’!届时,将有神秘大奖!全村大宴三天!肉!管够!”我吼得声嘶力竭,脸又疼了起来。

“肉?管够?!”人群的眼睛唰地亮了。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“肉管够”三个字,比什么家国大义都实在,都更有号召力!

“投!我投夷光丫头!”

“我也投夷光!她从小就俊!”

“快快快!找石子去!”

饥饿和娱乐的双重驱动下,投票热情空前高涨。施夷光名字下的石子堆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。其他几个姑娘名字下,也象征性地堆了几颗。

而真正的风暴中心——施夷光本人,则被我严格地“隔离”在了打谷场深处,桑树林的阴影里,进行着地狱级的秘密特训。

“甩头!用力!眼神!盯死前面!想象那是夫差!对!就这样!骂他!在心里骂他!渣男!老色批!”我挥舞着手臂,唾沫横飞。

施夷光穿着便于活动的改良粗布短打(我让东施帮忙改的),汗水浸透了后背,小脸通红,但眼神却越来越亮,越来越有攻击性。那个简单的甩头动作,已经被她练得行云流水,充满了一种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。系统灌输的“基础舞台表现力”在她身上开始显现效果,每一个停顿,每一个眼神,都开始带着不自觉的抓人魅力。

“好!现在跟上脚步!左!右!左!右!踩点!踩住那鼓点!咚!哒!咚!哒!”我拍着手,模拟着《爱如火》那强劲的节奏。

施夷光咬着牙,脚下步伐从凌乱到渐渐合拍,身体随着节奏自然律动。汗水顺着她优美的脖颈线条滑落,在篝火映照下闪着微光。

“再来!动作连贯!甩头!踏步!转身!定格!”我嘶吼着,“表情!表情管理!笑!不是那种温温柔柔的笑!是…是那种‘老娘天下第一美,尔等凡人速速退散’的笑!带点邪性!带点不屑!”

施夷光努力调整着表情,一开始还有些僵硬,但练着练着,似乎找到了某种感觉。当她再次甩头定格,汗水飞洒,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、带着点挑衅和肆意的弧度时,连旁边负责添柴的东施都看呆了,手里的柴火啪嗒掉在地上。

“阿牛哥…夷光她…她好像…变了个人…”东施喃喃道。

我累得气喘吁吁,半边脸因为激动又隐隐作痛,但看着火光下那个眼神锐利、动作充满力量、浑身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光芒的少女,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冲上脑门。

“对!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”我喘着粗气,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,“还不够!远远不够!等范蠡那条老狐狸带着他的‘记者团’来的时候,老子要让他亲眼看着,他精心挑选的‘素颜仙女’,是怎么用最炸裂的舞台,把他二十年的算计,烧成灰烬!”

5 神女现世

---

风,终于带来了消息。

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,施夷光名字下的石子堆,已经垒成了一座触目惊心的小山丘,完全碾压了其他候选者,成了当之无愧的“溪畔明珠”。村民们看施夷光的眼神,已经从一开始的同情和惋惜,变成了隐隐的敬畏和一种与有荣焉的狂热。毕竟,那是他们“选”出来的女神!

这天午后,日头正毒。村子东头通往官道的土路上,远远地扬起了一大片遮天蔽日的烟尘。马蹄声、车轮碾压路面的吱嘎声、还有隐隐约约的人语喧哗声混杂在一起,打破了苎萝村午后的宁静。

来了!

我正蹲在自家破茅屋门口,用一块粗粝的石头打磨着一根削尖的竹竿(防身用),听到动静猛地抬头,眯起眼望向那片烟尘。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,像擂着一面破鼓,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。

“阿牛哥!来了来了!好多人!好多车!”东施像颗滚动的肉球,气喘吁吁地从村口方向冲过来,小胖脸上满是惊惶,“范大夫…范大夫在最前面!后面跟着好多…好多穿得特别气派的人!还有…还有拿着奇怪铜板、刻刀和竹简的人!肯定是那些‘记者’!”

她话音未落,范蠡那标志性的清冷声音已经穿透了烟尘,清晰地传了过来,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、指点江山般的优越感:“诸位请看,前方便是苎萝村。此地虽僻处山野,然水土清嘉,方能蕴育出夷光姑娘这等钟灵毓秀的绝色。其质天然,不施粉黛,如清水芙蓉,正合吴王雅好…”

烟尘渐落,队伍露出了真容。

打头的是几匹高头大马,范蠡端坐其上,一身深青色锦袍,纤尘不染,面容依旧冷峻,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矜持。他身后,跟着十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和牛车,还有更多步行随从。最扎眼的,是混在队伍中间的那七八个穿着各异、但气质明显迥异于普通随从的人——他们或手持打磨得光亮的铜镜(反光板?),或拿着刻刀和厚重的木牍(速记?),或捧着某种类似罗盘的青铜器物(定位?),一个个眼神锐利,充满了探究和猎奇,像一群闯入原始部落的文明观察者。

诸侯记者团!果然来了!这阵仗,比我想象的还大!

范蠡的目光淡淡扫过村口那堆积如山的石子堆和木炭写着的“溪畔明珠女神评选”字样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。显然,我搞的这套“土味营销”,在他看来是低俗不堪,玷污了他精心策划的“素颜仙女”人设。但他很快掩饰过去,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怜悯的冷笑,仿佛在看一群愚昧村民自娱自乐的把戏。

他优雅地翻身下马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起耳朵的村民耳中:“夷光姑娘何在?烦请带路,去溪边浣纱处。诸位远道而来,正欲一睹越地山水滋养出的天然姿容。” 他刻意加重了“天然姿容”四个字,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这边,带着冰冷的警告。

来了!第一步就是要拍“素颜浣纱”的原始清纯照!

我心头一紧,但脸上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对着范蠡的方向微微躬身,动作僵硬,十足十的乡下人畏缩模样。心里却在疯狂呐喊:“系统!启动B计划!快!定位施夷光!启动留影石直播投影!目标——打谷场!”

【指令接收!锁定目标:施夷光!‘简易留影石’直播投影功能启动!投影点确认:村口打谷场白色幕布!信号连接中…】

嗡!

打谷场边缘那块巨大的白色幕布,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!柔和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!连范蠡和他身后的“记者团”都惊愕地扭头看去。

幕布上光影流动,清晰无比地显现出一个人影——正是施夷光!

但她此刻,根本不在什么溪边浣纱!

画面里,她站在打谷场中央临时垒起的一个土台上,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篝火堆!她身上穿的,也不是什么素雅的粗布衣裙,而是一身我让东施紧急赶工出来的“战袍”——用村里能找到的最鲜亮的靛蓝染布和赭石色麻布拼接而成,样式大胆(相对这个时代而言),勾勒出少女青春勃发的身体曲线。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一个利落的马尾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。

她微微垂着头,侧脸对着“镜头”(留影石),光影在她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上投下深邃的轮廓。整个人,像一张拉满的弓,蓄势待发,充满了无声的张力。

“这…这是何物?”一个手持铜镜的“记者”失声惊呼。

“妖…妖法?!”有人吓得后退。

“夷光姑娘?她怎在此处?这穿着…”范蠡的脸色第一次变了,不再是那种掌控一切的冷漠,而是惊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。他精心设计的“素颜浣纱”开场,被彻底打乱了!

就在这时,打谷场上,留影石忠实捕捉并放大的画面里,施夷光猛地抬起了头!

那双眼睛,隔着光影的幕布,精准地“看”向村口方向,看向范蠡,也看向所有惊愕的观众。眼神锐利如电,不再是往日的温顺迷茫,而是燃烧着两簇野火,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明亮!

与此同时,我兑换的第二块“基础扩音石”被启动,放置在了土台附近。一段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、极其魔性、节奏强劲、鼓点密集到让人心跳加速的前奏,通过扩音石,轰然炸响!

咚!哒!咚咚哒!哒!咚咚哒!

强烈的电子鼓点混合着极具辨识度的合成器旋律,如同无形的重锤,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上!那声音是如此陌生,如此狂野,如此…不讲道理!

“啊!”几个胆小的村民吓得捂住了耳朵。

“什么声音?!”

“打雷?地龙翻身?”

记者团更是乱作一团,有人手里的铜镜差点摔了,刻刀在木牍上划出长长的一道。

范蠡脸上的愠怒瞬间僵住,变成了彻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!他精心营造的“清泉石上流”的静谧氛围,被这突如其来的、如同洪荒巨兽咆哮般的“噪音”撕得粉碎!

就在这震耳欲聋的魔音和全场混乱的惊愕中,幕布画面里,土台上的施夷光动了!

她左脚猛地向前斜跨一大步,力量感十足!身体随之拧转,束起的马尾如同黑色的鞭子,刷!的一声,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!伴随着甩头的动作,她那张被光影放大的、汗水微涔却无比生动的脸,瞬间占据了整个幕布!眼神如刀,唇角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张力的、近乎邪气的笑容!

这个融合了现代女团舞力量感和施夷光本身绝顶姿容的甩头杀,配合着那炸裂的、洗脑的、完全超越时代的前奏,形成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视觉与听觉双重风暴!

轰!

整个村口,无论是惊恐的村民,还是混乱的记者团,甚至包括脸色铁青的范蠡,所有人的动作、表情、思维,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。时间,在这一刻被这跨越千年的“核爆”级开场,彻底炸懵了!

死寂。绝对的死寂。只有那魔性的鼓点还在无情地轰炸着耳膜。

下一秒,施夷光清亮却又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、充满力量感的歌声,通过扩音石,穿透了鼓点,清晰地撞入每个人的脑海:

“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~~”

“你在笑疯狂的人是我~~”

她的身体随着节奏有力地律动,踏步、转身、摆臂!每一个动作都卡在鼓点上,精准又充满爆发力。那身简陋却鲜艳的“战袍”在火光和光影中翻飞,束起的马尾随着大幅度的甩头动作狂野地舞动!汗水在光影下闪烁,整个人如同在火焰中涅槃重生的精灵,散发着一种原始、炽烈、不顾一切的光芒!

这歌词!这曲调!这舞姿!对于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来说,无异于天雷勾动地火!不,是天雷直接劈进了脑仁里!

短暂的死寂过后,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!

“我的老天爷!夷光…夷光丫头她…”

“这…这唱的是什么?跳的是什么?”

“妖…妖怪附身了?!”

“闭嘴!你懂个屁!好看!带劲!听得我血都热了!”

“对!带劲!比庙会跳大神的带劲一万倍!”

村民们彻底疯了。恐惧、惊愕、不解,瞬间被这从未体验过的、直击感官的强烈刺激所冲垮。原始的节奏感和那充满生命力的表演,像烈酒一样灌入他们贫瘠的娱乐神经。不少人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强劲的鼓点跺脚,拍手,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,脸上是混合着狂喜和茫然的潮红。

记者团更是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!

“快!快刻下来!这舞姿!这前所未见的曲律!神迹!这是神迹啊!”一个捧着木牍的老者,手抖得刻刀都快拿不稳了,声音嘶哑地狂吼。

“铜镜!对准那光影!对准那姑娘的脸!天啊!这神采!这眼神!这才是真正的绝色!什么清水芙蓉!这才是烈火玫瑰!”拿着铜镜(反光板?)的年轻人,激动得满脸通红,拼命调整角度,想把幕布上施夷光那充满侵略性的美完整捕捉。

“定位!此地!苎萝村!神女现世!歌舞惊天地!”捧着青铜罗盘(定位仪?)的人,手指颤抖地在器物上飞快地比划着什么,语无伦次。

“快!传讯!速报君上!越地惊现神女!舞乐惊天!价值连城!”有人已经掏出了小巧的竹筒(简易传讯工具?),对着里面语速飞快地低吼。

整个村口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。惊呼声、赞叹声、议论声、刻刀的刮擦声、竹筒传讯的嗡嗡声…汇成一片巨大的喧嚣。范蠡精心策划的“清雅考察”,彻底沦为了一场魔性的狂欢!

而范蠡本人,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幕布上那个光芒万丈、舞动如火的少女。他脸上血色褪尽,苍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微微颤抖着,那双总是冷静深邃的眼眸里,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——震惊、愤怒、被愚弄的耻辱、还有一丝…计划彻底失控的恐慌!

他引以为傲的“素颜美人计”,他苦心孤诣营造的“清水芙蓉”人设,他谋划了二十年的关键一步棋…在这个如同野火燎原般的“妖女”面前,被烧得片甲不留!

他猛地扭头,那双喷火的眼睛,如同淬毒的利箭,穿过混乱的人群,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脸上!那目光,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!

我迎着他的目光,顶着半边依旧隐隐作痛的脸,在震耳欲聋的魔音和全场的疯狂中,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对着他,咧开嘴,露出了一个无声的、充满挑衅和快意的笑容。

范大夫,您精心挑选的“素颜仙女”…够劲儿吗?

6 老男人破防

---

打谷场中央,土台之上,篝火熊熊。

施夷光的身影在幕布上被放得巨大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灼人的热度。汗水早已浸透了那身简陋的“战袍”,紧贴在她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身体上,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。她的马尾辫随着每一次狂野的甩头、有力的踏步和充满张力的扭腰动作,在脑后甩出一道道凌厉的黑色弧光。那张绝美的脸,在光影和汗水的映衬下,红得惊人,眼神亮得骇人,像两团燃烧的火焰,彻底烧尽了往日的温顺与迷茫。

“爱如火~~燃烧你我~~”

“心在跳~~是爱情如烈火~~”

她的歌声透过扩音石,带着一种近乎嘶吼的力量,与那魔性洗脑的旋律完美融合,像滚烫的岩浆,浇灌在每一个听众被震撼得麻木的神经上。这不是唱,这是灵魂在燃烧!

整个打谷场外围,已经彻底沦陷。

村民们早就忘了恐惧,一个个面红耳赤,眼睛瞪得像铜铃,死死盯着幕布上那个如同火焰精灵般舞动的身影。粗重的喘息声、无意识的喝彩声、被节奏带得疯狂跺脚拍大腿的啪啪声,汇成一片狂热的海洋。

“好!好啊!”

“夷光!再甩个头!”

“带劲!太他娘的带劲了!”

“这歌!这调!听得我骨头缝都酥了!”

记者团更是陷入了集体癔症状态。

那个手持木牍的老者,刻刀在木牍上已经不是在刻字,而是在疯狂地凿!木屑纷飞,他浑然不觉,嘴里念念有词:“神女之舞…惊世骇俗…步伐若奔雷…甩头似电闪…眼神如炬…燃尽八荒…此非人间之乐…乃天籁魔音…”

旁边捧着青铜罗盘的,双手抖得像得了疟疾,指针在盘面上疯狂乱跳,他对着旁边一个拿着竹筒传讯的同伴嘶吼:“快!禀报大王!苎萝神女!舞动乾坤!其姿倾世!其歌裂石!价值…价值…无法估量!速派重兵…不!速派国礼相迎!迟则生变!恐为他国所夺!”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,唾沫星子喷了同伴一脸。

拿竹筒的也顾不上擦脸,对着竹筒吼得声嘶力竭,声音都劈了叉:“…神女!绝世神女!歌舞惊天!非金玉可聘!当以城池…不!当以国士待之!速来!速来苎萝村!晚了…晚了就没了!” 他喊完,猛地将竹筒往怀里一塞,自己也加入了疯狂跺脚的行列,眼神狂热地盯着幕布。

混乱中,不知是哪个被这狂热气氛冲昏了头的“记者”,或许是楚国来的,或许是齐国来的,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饼子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土台方向扔了过去,扯着嗓子嚎叫:“神女!此金!聊表心意!望赐一舞!” 金饼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黄光,啪嗒一声落在土台边缘的泥地里。

这一下,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!

“对!对!打赏!打赏神女!”

“我也有!神女看我的!”

“别抢!我先来的!”

其他诸侯国的“记者”如梦初醒,纷纷掏钱袋!铜贝、碎银、甚至还有小巧的玉饰…像雨点一样,叮叮当当地朝着土台方向抛洒过去!场面瞬间从狂热升级为失控的哄抢打赏!

“楚国郢都观光团打卡!神女看我!”

“齐国临淄老铁刷个玉佩!求神女回眸!”

“魏国大梁散财童子在此!神女牛逼(破音)!”

各种带着地域特色的嚎叫声此起彼伏,夹杂着钱币落地的脆响,彻底把范蠡那点“清雅考察”的残渣碾得粉碎。这哪里还是什么美人计的选拔现场?这分明是大型跨国追星打赏现场!

就在这片金钱与狂热交织的漩涡中心,范蠡孤零零地站着。他精心梳理的发髻散落了几缕,贴在苍白汗湿的额角。那身纤尘不染的深青色锦袍,此刻沾满了被狂乱人群踢起的尘土,显得狼狈不堪。

他死死地盯着幕布上那个光芒万丈、如同烈火般燃烧的少女,又僵硬地转动脖子,看向土台上那个真实的、在篝火与汗水蒸腾中忘我舞动的身影。最后,他那双布满血丝、几乎要瞪裂的眼球,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,猛地钉在了我的脸上!

那眼神,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冰冷警告,而是被彻底逼入绝境的野兽,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浇灭的怨毒!

“妖…女…” 一个嘶哑、扭曲、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,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了出来,微弱得几乎被周围的喧嚣淹没。

但下一刻,仿佛被自己吐出的这两个字彻底点燃,范蠡猛地爆发了!他额头上青筋暴起,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,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紫红,五官都扭曲变形!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风度,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土台的方向,朝着施夷光,朝着这片失控的天地,发出了歇斯底里的、足以撕裂喉咙的咆哮:

“妖女——!!!”

这声咆哮,灌注了他毕生的修为(或许有?)和全部的绝望,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,竟然硬生生地压过了震耳欲聋的魔音和全场的喧哗!

“你毁我二十年心血!你毁我越国二十年卧薪尝胆!你毁我——!!!”

他吼到后面,声音已经完全劈裂变调,带着一种泣血的癫狂。最后一个“毁我”尚未吼完,只听“啪嚓”一声脆响!

他头上那顶象征着他大夫身份、由上好青玉雕琢而成的发冠,竟然承受不住他头颅剧烈震颤和狂怒爆发的气血冲击,猛地从中间崩裂开来!碎裂的玉片迸溅,几缕被汗水浸透的头发狼狈地披散下来,让他此刻的模样,形如疯魔!

全场,有那么一瞬间的绝对死寂。

魔音停了。不是系统关闭,而是施夷光的舞步,在范蠡那声撕心裂肺的“妖女”咆哮中,骤然停顿。

她站在土台中央,剧烈地喘息着,汗水顺着下巴滴落。篝火映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和亮得惊人的眼眸。她微微歪着头,看着台下状若疯癫、玉冠崩碎、披头散发的范蠡,脸上那充满力量感的、野性的笑容,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,转变成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。

那笑容里,有尘埃落定的释然,有看穿一切的轻蔑,更有一种…大仇得报的、冰冷的快意。

她抬手,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,动作带着一种完成表演后的慵懒。然后,她拿起土台边缘我事先放好的、连接着扩音石的一个简陋传声筒(竹筒做的),凑到嘴边。

她的声音透过扩音石传出来,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微微喘息,却异常的清晰、平稳,甚至…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、网络化的俏皮腔调,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打谷场上空:

“家人们…谁懂啊?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范蠡那张因狂怒而扭曲、因玉冠崩裂而狼狈不堪的脸,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。

“——老男人破防了呢。”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5:57:5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