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雨夜命案

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，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。傅明把警车停在翡翠湾小区门口时，雨势更大了。他看了看表，凌晨两点十七分。这个时间被叫出来，准没好事。

"傅队，这边！"小区门口，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警员朝他挥手。

傅明从后座抽出伞，刚打开车门，一阵冷风夹着雨水就扑面而来。他皱了皱眉，快步走向警员。

"什么情况？"傅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很久没说过话。

"死者是周志远，远志集团的董事长。报案的是他家保姆，说发现书房灯一直亮着，进去看时人已经..."年轻警员声音越来越小。

傅明点点头，示意他带路。翡翠湾是城里有名的高档小区，每栋别墅都带着独立花园。周志远的房子在最里面，三层欧式建筑，此刻灯火通明。

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，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。傅明出示证件后走进院子，雨水在石板路上汇成小溪，他的皮鞋已经湿透了。

"现场保护得怎么样？"傅明问。

"基本没动过，法医刚到。"警员回答。

傅明走进别墅，立刻感受到一股暖气。客厅装修豪华但不张扬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。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，脸色苍白，双手不停地绞在一起。

"那是报案人，李阿姨，周家的保姆。"警员小声介绍。

傅明点点头，没有立即过去询问，而是径直走向二楼。书房门口站着两个警察，看到傅明后让开了路。

书房很大，三面墙都是书柜，中间是一张红木办公桌。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仰面倒在办公椅后面的地板上，胸口插着一把刀，血已经浸透了睡袍前襟，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迹。

法医王医生蹲在尸体旁，抬头看了傅明一眼："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，凶器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，直接刺入心脏，一击毙命。"

傅明走近尸体，蹲下来仔细观察。周志远五十多岁，头发花白，面容安详得像是睡着了，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他死前可能有过短暂的痛苦。他的右手微微抬起，食指似乎指向某个方向。

"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了吗？"傅明问。

王医生指了指死者的左手："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。"

傅明戴上手套，轻轻掰开死者僵硬的手指。一张被血浸透一半的纸条露了出来。他小心地取出纸条，放在证物袋里。

"还有这个。"王医生指向办公桌，"死者似乎在写什么东西。"

傅明走到办公桌前。桌上摊开一本笔记本，最后一页写着几行字，但被血迹模糊了大半，只能辨认出几个词："二十年...还债...他们..."

最引人注目的是笔记本旁边，用血画出的一个奇怪符号——一个圆圈，里面有个倒三角形，三角形中心还有一个小圆点。

傅明的心猛地一沉，这个符号他太熟悉了。二十年前，他父亲调查的一系列案件中，每个现场都留下了类似的符号。那个案子最终成了悬案，而他父亲...

"傅队？"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回忆。傅明回头，看到林妍站在门口。她是队里的技术骨干，也是他最信任的搭档。

"监控查了吗？"傅明迅速调整情绪，问道。

"小区监控显示，昨晚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有三个人进出过这栋房子。一个是周志远的女儿周雨晴，九点四十五分离开；一个是司机，十点二十分送周志远回家后离开；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，十一点零三分进入，十一点四十七分离开。"

"不明身份？"

"戴着帽子和口罩，看不清脸。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到一米八，中等体型。"林妍递过平板，上面是监控截图。

傅明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，眉头紧锁："查一下周志远最近的通话记录和往来人员。还有，这个符号..."他指了指桌上的血符号，"找专家看看是什么意思。"

"已经联系了大学的符号学教授，明天上午能给答复。"林妍说。

傅明点点头，继续检查书房。书架上大多是经济管理类的书籍，还有一些历史传记。他的目光被一本古旧的《符号与象征》吸引，抽出来翻看时，一张照片从书页间滑落。

照片上是四个年轻人的合影，背景像是某个大学校园。照片已经发黄，边缘有些磨损。四个人中，傅明一眼认出了年轻的周志远，站在最右边。奇怪的是，最左边的人被剪掉了，只留下半个肩膀。

"发现什么了？"林妍凑过来。

傅明把照片装进证物袋："查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，特别是..."他指了指被剪掉的那部分，"这个神秘人物。"

下楼时，傅明注意到客厅里多了几个人。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坐在保姆旁边，正低声安慰她。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，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，眼睛红肿，显然哭过。

"那是周雨晴，死者的女儿。"林妍小声说，"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个月。"

傅明走过去，出示了警官证："周小姐，节哀。能问你几个问题吗？"

周雨晴抬起头，傅明这才注意到她有一双异常清澈的眼睛，即使在悲伤中也透着一种坚定。

"请问吧。"她的声音很轻，但很清晰。

"你昨晚九点四十五分离开家后去了哪里？"

"我和朋友在蓝调酒吧，从十点到凌晨一点左右。你们可以去查监控。"她回答得很干脆。

"你父亲最近有什么异常吗？或者提起过什么让他担心的事？"

周雨晴咬了咬嘴唇："爸爸最近确实有些...紧张。他睡眠不好，经常半夜起来工作。我问过他，他只说是公司的事。"

"公司遇到麻烦了？"

"我不清楚具体细节。我刚回国，还没参与公司业务。"周雨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傅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。

"你认识这个吗？"傅明拿出那张残缺的照片。

周雨晴接过照片，仔细看了看，摇头："没见过。这是什么时候的？爸爸很少提起他的大学时代。"

傅明收回照片，又问了些基本情况后结束了询问。临走前，他注意到客厅角落的柜子上摆着几张家庭照，其中一张是周雨晴和一个中年女人的合影。

"那是你母亲？"傅明问。

"是的，她五年前去世了。"周雨晴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
傅明点点头，没再多问。走出别墅时，雨已经小了，但天色依然阴沉。他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，感觉胸口堵得慌。那个符号，那张照片，还有周志远笔记本上模糊的字迹...这一切都太熟悉了。

"傅队，回局里吗？"林妍问。

2 符号之谜

"你先回去整理证据，我去一趟周志远的公司。"傅明看了看表，已经凌晨四点了，"天亮后我们碰头。"

远志集团总部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。即使是在凌晨，大堂依然灯火通明，有保安值班。傅明出示证件后，保安联系了值班经理。

"周总的事太突然了..."值班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，一脸震惊，"昨晚他还在这里加班到九点多。"

"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？"傅明问。

经理犹豫了一下："最近公司在谈一个大项目，竞争对手很强。周总很重视，亲自盯每个细节。"

"什么竞争对手？"

"主要是新崛起的恒生集团，他们背后有外资支持，来势汹汹。"经理压低声音，"上周还发生了数据泄露事件，周总怀疑是商业间谍。"

傅明记下这些信息，又问了些公司基本情况后离开了。回到车上，他拿出那张从死者书房找到的照片，再次端详。除了周志远，照片上还有两个完整的年轻人，一个戴眼镜，一个留着当时流行的长发。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，手臂搭在彼此肩上。

被剪掉的那个人是谁？为什么要剪掉他？这个人和案件有关吗？

傅明揉了揉太阳穴，发动车子。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，新的一天开始了，而一个谜团正等待他去解开。

上午九点，刑侦大队会议室。傅明灌下第三杯咖啡，听着各组汇报。

"死者周志远，55岁，远志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。法医确认死亡时间为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，死因是心脏被刺导致大出血。"林妍站在投影前汇报，"凶器是普通水果刀，无指纹。现场发现的血符号已经请专家鉴定，初步判断是某种古老符号，代表复仇或审判。"

傅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："监控里的神秘人呢？"

"还在追踪。小区监控显示他步行离开，但在翡翠路拐角就消失了，那里是监控盲区。"一个警员回答。

"周雨晴的不在场证明呢？"

"核实了，她确实在蓝调酒吧从十点到凌晨一点，有多个目击证人。"林妍说。

傅明点点头："查一下远志集团的商业对手，特别是恒生集团。还有，这张照片..."他举起装在证物袋里的照片，"我需要知道另外两个人的身份。"

"已经查到一些。"林妍切换投影，显示出两张中年男人的照片，"戴眼镜的叫赵明哲，现在是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；长发的是李国栋，五年前因病去世。被剪掉的那个人暂时没有线索。"

傅明盯着赵明哲的照片："安排人去拜访这位赵教授。"

"还有一点很奇怪，"林妍补充道，"周志远的电脑和手机都被专业手段清空了数据，我们正在尝试恢复。"

傅明眯起眼睛："专业手段？"

"像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某些信息。"

会议结束后，傅明独自留在会议室，再次审视案件材料。那个血符号的照片被放大贴在白板上，旁边是二十年前类似案件的档案照片。两个符号几乎一模一样。

傅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旧照片。照片上是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，面容严肃——他的父亲傅成刚，二十年前负责调查"符号杀手"系列案件的刑警队长。那个案子最终成了悬案，而父亲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了自杀。

"爸，这是巧合吗？还是..."傅明轻声自语，手指抚过照片。

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是林妍。

"傅队，周志远的尸检报告有新发现。他死前服用过大量镇静剂，剂量足以让人昏睡。"

"所以他是被下药后杀害的？"傅明皱眉。

"看起来是这样。还有，技术科恢复了部分手机数据，周志远死前一周频繁联系一个未备注的号码，最后一次通话是昨晚九点半。"

"查那个号码。"

"已经查了，是个一次性电话卡，无法追踪。"

傅明挂断电话，走到窗前。雨后的城市格外清晰，阳光照在高楼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二十年前的谜团，如今以这种方式重现，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？

他必须去见见赵明哲，那个照片上还活着的大学同学。也许他能提供一些线索，关于那个被剪掉的人，关于周志远的过去，关于那个神秘符号的意义。

更重要的是，傅明需要知道，这一切与他父亲的死有何关联。

师范大学历史系的走廊安静得出奇，傅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赵明哲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，门牌上写着"赵明哲教授"几个烫金字。

傅明抬手敲门，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："请进。"

推门而入，一股书卷气扑面而来。办公室不大，但三面墙的书架塞满了古籍和文献。一个戴着眼镜、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书桌前，正抬头望向他。

"赵教授？"傅明出示警官证，"我是市刑侦大队的傅明，想请教您几个问题。"

赵明哲的眼神在警官证上停留了一秒，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。他站起身，示意傅明坐下："请坐，傅警官。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？"

傅明没有立即坐下，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那张装在证物袋里的老照片，放在赵明哲面前："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？"

赵明哲拿起照片，手指微微颤抖。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，最后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眼睛："这是...三十多年前的旧照了。这是周志远，这是李国栋，这是我。"他的手指依次点过照片上的三个人，最后停在那个被剪掉的人的位置，"这里原本是..."

"是谁？"傅明紧盯着赵明哲的脸。

赵明哲深吸一口气："是陈默。我们四个是大学同学，住同一个宿舍。"

"为什么他被剪掉了？"

"这..."赵明哲苦笑一声，"毕业后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。周志远从商，李国栋进了政府部门，我留校任教，而陈默..."他的声音低了下去，"他出了些事。"

傅明从手机里调出犯罪现场那个血符号的照片："您认识这个符号吗？"

赵明哲看到符号的瞬间，脸色骤变。他猛地站起身，书本从膝盖上滑落，发出"啪"的一声响。

"这...这是从哪里来的？"他的声音变得尖锐。

"周志远被杀现场。"傅明一字一顿地说，"昨天凌晨，他在自家书房被刺身亡，现场留下了这个符号。"

赵明哲踉跄后退一步，跌坐在椅子上："果然...还是来了..."

"什么来了？赵教授，您知道些什么？"傅明逼近一步。

赵明哲双手抱头，沉默良久才开口："三十年前，我们四个和陈默一起参加了一次考古实践。在一个古墓里，我们发现了一些...不该发现的东西。"

"什么东西？"

"一组古老的符号，刻在墓室墙壁上。当地村民说那是诅咒，碰了会带来厄运。"赵明哲的声音颤抖，"我们当时年轻气盛，不以为然。陈默还拓印了那些符号...后来..."

"后来怎样？"

"后来陈默变得很奇怪，沉迷于研究那些符号。毕业后他失踪了一段时间，再出现时...已经变了个人。"赵明哲抬起头，眼中充满恐惧，"二十年前，一系列离奇死亡案件发生，每个现场都有这种符号。当时负责调查的警官..."

"是我父亲，傅成刚。"傅明接上他的话。

赵明哲震惊地看着傅明："你是傅警官的儿子？"

傅明点点头："那个案子最终成了悬案，我父亲...也因此自杀。现在符号重现，周志远被杀，您认为这是巧合吗？"

"不，不可能是巧合。"赵明哲摇头，"这是报复，是清算。我们五个人中，李国栋五年前病逝，现在周志远被杀，下一个可能就是..."

"您自己。"傅明冷静地说，"或者陈默。"

赵明哲猛地抓住傅明的手："傅警官，你必须找到陈默！只有他知道全部真相！"

"陈默现在在哪里？"

"我不知道。二十年前那系列案件后他就消失了。有人说他疯了，有人说他死了..."赵明哲突然压低声音，"但我一直怀疑，那些案件就是他干的。"

傅明记下这些信息，又问了些细节后准备离开。临走前，他回头问道："赵教授，您知道这个符号具体代表什么吗？"

赵明哲推了推眼镜："根据我的研究，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符号，代表'审判'或'复仇'。在一些原始宗教中，它象征着'血债血偿'。"

走出师范大学，傅明的手机响了。是林妍。

"傅队，查到一些关于周雨晴的线索。她虽然告诉我们对父亲公司事务不了解，但实际上她在国外学的是金融管理，而且上个月回国后，周志远立即安排她进入公司核心部门。"

"她在撒谎。"傅明眯起眼睛，"查一下她回国前后的所有动向，特别是与哪些人接触过。"

"还有一件事，"林妍的声音变得严肃，"技术科恢复了周志远电脑里部分被删除的文件，发现他死前一周频繁搜索关于'符号杀手'案件的资料，还查阅了你父亲的档案。"

傅明握紧手机，指节发白："我马上回局里。"

3 古墓惊魂

挂断电话，傅明站在路边等出租车。阳光刺眼，他却感到一阵寒意。父亲自杀前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——那个雨夜，他放学回家，发现父亲的书房门紧闭。他敲门没人应，推开门后看到父亲趴在书桌上，像是睡着了。桌上摊开着案件资料，旁边是一瓶空了的安眠药瓶。而最令他记忆深刻的是，父亲左手下压着一张纸，上面画满了那个诡异的符号...

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，打断了他的回忆。上车后，傅明报出公安局地址，然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。车子行驶了约十分钟，他突然感觉不对劲——这不是去公安局的路。

傅明猛地睁开眼："师傅，你是不是走错路了？"

司机没有回答，反而加速拐进了一条小巷。傅明立刻去拉车门，却发现车门被锁死了。

"你是谁？"傅明厉声问道，同时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。

司机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："傅警官，有些事不该你管。停下调查，为了你好。"

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巷子深处。傅明迅速拔枪对准司机："警察！下车！"

司机缓缓转过头，露出一张陌生的脸："只是个警告，傅警官。下一个符号，可能会为你而画。"

说完，司机突然按下某个按钮，车门锁"咔"地一声打开了。傅明推门而出，举枪瞄准，但出租车已经猛地倒车，飞速驶离小巷。

傅明记下车牌号，立刻打电话通知队里拦截。但十分钟后，林妍回电说那辆车是套牌车，监控最后拍到它驶向了城郊工业区，然后就消失了。

回到局里，傅明立刻调出父亲当年的案件档案。泛黄的卷宗上，"符号杀手"四个字依然刺眼。1999年3月至8月，五个月间发生了四起命案，受害者之间看似毫无关联，但每个现场都留下了那个神秘符号。父亲追查了半年，最终一无所获，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了自杀。

傅明翻看着现场照片，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四名受害者中，有一人是大学教授，一人是政府官员，一人是企业家，还有一人是考古学家。这个职业分布与周志远、赵明哲、李国栋和陈默的背景惊人地相似。

"不是随机杀人..."傅明喃喃自语，"是针对特定群体的复仇。"

林妍敲门进来："傅队，周雨晴要求见你，她说有重要线索提供。"

傅明合上档案："让她进来。"

周雨晴走进办公室时，傅明注意到她比昨天憔悴了许多，眼睛红肿，但神情却异常坚定。

"傅警官，我隐瞒了一些事。"她开门见山地说，"我回国不是因为学业结束，而是爸爸叫我回来的。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，关于...关于妈妈死亡的真相。"

傅明示意她坐下："你母亲不是病逝的吗？"

"官方记录上是这样。"周雨晴咬着嘴唇，"但爸爸一直怀疑妈妈是被害的。五年前妈妈突然病重，医生查不出原因，两周内就...走了。爸爸后来发现妈妈死前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东西。"

"什么东西？"

"一些古老的符号资料。"周雨晴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，"这是爸爸让我保管的。他说如果他出事，就把这个交给你。"

傅明接过U盘，插入电脑。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，密码提示问题是："你父亲书桌上的符号代表什么？"

傅明愣住了。这个密码提示明显是针对他的——周志远怎么会知道他父亲书桌上的符号？

"你父亲还说了什么？"傅明问道。

周雨晴摇头："他只说你会明白。傅警官，我爸爸...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害？"

傅明没有直接回答："你父亲最近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？或者提起过陈默这个名字？"

"陈默？"周雨晴皱眉，"没有。但上周爸爸确实见过一个老同学，回来后很不安。我问他是谁，他只说是'过去的幽灵'。"

送走周雨晴后，傅明立刻让技术科破解U盘密码。同时，他决定再去一趟周志远的别墅，寻找更多线索。

夜幕降临，傅明独自驾车前往翡翠湾。雨又开始下了，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，像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
周家别墅已经被封条围住，傅明出示证件后进入。书房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，只是尸体和证物已经被移走。傅明戴上手套，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。

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，他发现了一个暗格。暗格里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，扉页上写着"1999年"——正是"符号杀手"案件发生的那一年。

傅明快速浏览日记内容，发现这是周志远对当年事件的记录。其中一页写道：

"成刚今天来找我，问起大学时的事。他怀疑那些死亡与我们在古墓发现的符号有关。我劝他别查了，有些秘密还是永远埋葬的好。但他太固执，就像当年的陈默..."

另一页写道：

"又一个人死了，同样的符号。成刚压力很大，局里要他限期破案。我担心他会出事..."

日记最后一页的日期是傅成刚自杀前一天：

"成刚说他找到了关键线索，明天要去见一个人。我问他见谁，他不肯说，只说'真相比想象的更可怕'。我劝他小心，他笑了，说'如果我出事，就把这个交给我儿子'。他给了我一个信封，说要等他死后十年再给你。我没等到十年，现在符号又出现了，我必须提前行动..."

傅明的心跳加速。信封？什么信封？他继续翻找，终于在日记本夹层里发现了一个泛黄的信封，上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："给我儿子傅明"。

那是父亲的笔迹。

傅明的手微微发抖。他小心地拆开信封，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页纸。照片上是五个年轻人站在一个古墓入口处——除了周志远、赵明哲、李国栋和陈默，还有一个傅明没想到会看到的人：他父亲傅成刚，年轻时的样子。

纸上只有寥寥数语：

"儿子，如果你看到这封信，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。我们五个人在古墓里犯了一个错误，释放了不该释放的东西。陈默被它控制了，其他人包括我都成了帮凶。符号不是标记，是警告。阻止他，在更多人受害之前。记住，真相在..."

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，最后几个字被血迹模糊了。

傅明的大脑飞速运转。父亲竟然也是当年五人之一？他和周志远等人一起进入古墓，见证了符号的发现？那么父亲调查"符号杀手"案件时，实际上是在追查自己的老同学？

这一切比他想象的更复杂。

突然，书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傅明迅速收起信件，手按在配枪上。

"谁？"他厉声问道。

没有回答，但脚步声停止了。傅明慢慢走向门口，猛地拉开门——走廊空无一人，只有一阵冷风吹过。

他走到楼梯口，发现一楼的门微微晃动，像是有人刚离开。傅明快速下楼追出去，但院子里只有沙沙的雨声和摇曳的树影。

回到书房，傅明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张纸，上面用红色墨水画着那个熟悉的符号，下面写着一行字：

"下一个是赵明哲。"

雨水敲打着车窗，傅明盯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，五个年轻人的笑脸在闪光灯下凝固成永恒。他的父亲——傅成刚，站在最边上，手臂搭在陈默肩上，表情轻松自在，与傅明记忆中那个严肃的刑警队长判若两人。

"下一个是赵明哲。"

那张神秘字条上的警告在傅明脑海中回荡。他猛踩油门，警车在雨夜中疾驰。师范大学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，校园里路灯昏暗，几乎看不到行人。

傅明拨通赵明哲的电话，响了很久无人接听。他转而拨打林妍的号码："立刻派人保护赵明哲，凶手可能已经盯上他了。"

"傅队？发生什么了？"林妍的声音透着困惑。

"没时间解释，执行命令！"傅明挂断电话，冲进历史系大楼。

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，一丝光线从门缝中漏出来。傅明拔出配枪，缓缓推开门："赵教授？"

办公室空无一人。桌上的台灯亮着，一杯茶还冒着热气，似乎主人刚刚离开。书架上的书籍整齐排列，唯独那本《古代符号研究》被抽出来，随意丢在桌上。

傅明走近书桌，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桌面上用红色墨水画着那个符号，比周志远案发现场的更加精细，圆圈内的倒三角形边缘延伸出细小的纹路，像是某种古老文字。

"赵教授！"傅明大喊一声，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。

他迅速检查办公室每个角落，最后在废纸篓里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，上面潦草地写着："他知道真相了，必须见面。老地方。"

傅明的心沉了下去。赵明哲是自愿离开的，还是被胁迫的？那个"他"指的是谁？陈默吗？
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林妍发来的消息："已派警员前往赵明哲家，他不在。监控显示他半小时前独自离开校园，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"

傅明立刻回复："查那辆车！"

他最后扫视了一圈办公室，正准备离开时，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张校园地图。地图上，后山区域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圈，旁边写着"古墓"二字。

后山...古墓...

傅明突然想起父亲信中提到的"古墓"。难道就是当年他们发现符号的地方？赵明哲会不会去了那里？

雨势越来越大，傅明驱车来到校园后山。山路泥泞，车轮不断打滑。最终，他不得不下车步行。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幕中显得微弱，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。

半山腰处，一座破旧的石砌建筑出现在视野中——那是师范大学的考古实践基地，据说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，现在已经很少使用。

基地大门上的锁被撬开了，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。傅明握紧配枪，侧身进入。

里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，中央立着一块石碑，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。傅明用手电照去，辨认出"考古禁区"几个字。石碑后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，通往地下。

阶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，同样被强行打开。傅明屏住呼吸，慢慢推开门——

刺眼的灯光迎面而来，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。等眼睛适应后，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。

赵明哲被绑在一把木椅上，头无力地垂着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，鲜血已经浸透了衬衫。在他面前的墙上，用血画着那个符号，比办公室里的更加完整，周围还环绕着一圈傅明从未见过的奇怪文字。

"赵教授！"傅明冲上前去，探了探赵明哲的颈动脉——还有微弱的脉搏。

赵明哲微微睁开眼睛，嘴唇颤抖着："傅...警官..."

"坚持住，救护车马上到！"傅明一边用对讲机呼叫支援，一边试图给赵明哲止血。

赵明哲虚弱地摇头："没...时间了...他回来了...陈默...他回来了..."

"陈默在哪里？谁开车接走你的？"傅明急切地问。

"不是...陈默..."赵明哲的呼吸越来越弱，"是...仪式...他们...完成了...第一部分..."

"什么仪式？谁完成了？"

赵明哲的眼睛突然睁大，充满恐惧："五个人...五个祭品...你父亲...第一个..."

傅明如遭雷击："我父亲？他是祭品？"

"符号...不只是符号..."赵明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"是...门...他们打开了...门..."

他的手突然抓住傅明的衣领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："阻止...雨晴...不要让她...完成..."

话未说完，赵明哲的手垂了下去，眼睛永远地闭上了。

"赵教授！赵教授！"傅明摇晃着他，但已经无济于事。

远处传来警笛声，支援终于到了。傅明站起身，环顾这个地下空间。墙上除了血符号，还挂着几张照片，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——那是周雨晴，站在一个古老的石碑前，神情肃穆。照片上的日期是两周前，她回国后的第三天。

周雨晴来过这里？她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？赵明哲临终前为什么要他"阻止雨晴"？

林妍带着警员冲进来时，傅明正盯着那张照片出神。

"傅队！你没事吧？"林妍紧张地打量着他。

傅明摇摇头，指向赵明哲的尸体："封锁现场，叫法医来。还有，查一下周雨晴这两周的所有行踪，特别是她是否来过这里。"

回警局的路上，傅明的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"傅警官。"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传来，"你越界了。"

"你是谁？"傅明立刻示意开车的警员靠边停车，同时打开录音设备。

"符号已经画下，审判已经开始。你父亲是第一个，周志远是第二个，赵明哲是第三个...还差两个。"

傅明握紧手机："陈默在哪里？"

电话那头传来诡异的笑声："你以为陈默是凶手？可怜的傅警官，你和你父亲一样盲目。"

"那你告诉我真相！"傅明厉声道。

"真相就在你手中，只是你不愿看见。"声音停顿了一下，"小心周雨晴，她不只是你以为的那个人。"

电话突然挂断。傅明立刻回拨，却提示是空号。

"查这个号码！"他对林妍说。

4 审判之门

回到办公室，傅明再次审视所有证据。父亲的来信、周志远的日记、赵明哲的临终遗言、神秘来电的警告...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：三十年前，五个年轻人在古墓中触发了某种古老仪式或诅咒；二十年前，其中一人开始杀害其他人；现在，杀戮再次开始。

但最让傅明不安的是父亲的角色。如果父亲是"第一个祭品"，那么他的自杀可能不是自杀，而是谋杀。而周志远和赵明哲的死，似乎是某种仪式的延续。

还有周雨晴...她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？

林妍敲门进来，脸色凝重："傅队，那个U盘...密码破解了。"

傅明立刻坐直了身体："里面有什么？"

"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些文档。视频..."林妍犹豫了一下，"你最好自己看。"

傅明插入U盘，输入密码——"复仇"。这是他对那个符号的理解，也是父亲信中提到的关键词。

视频开始播放，画面中是周志远，坐在书房里，神情疲惫但清醒。

"傅警官，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，说明我已经不在了。"周志远直视镜头，"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，关于你父亲的死，关于那些符号，以及...关于我女儿雨晴。"

周志远深吸一口气："三十年前，我们五个人——我、赵明哲、李国栋、陈默和你父亲，在一次考古实践中发现了一座古墓。墓中墙壁上刻满了那种符号。当地村民警告我们不要碰，说那是'审判之门'的标记，但陈默不听，他拓印了所有符号。"

"回校后，陈默开始研究那些符号，逐渐变得...不正常。他说符号是一种古老仪式的指引，能打开'门'，获得超凡力量。我们以为他疯了，直到..."周志远的声音颤抖起来，"直到你父亲开始做同样的梦。"

"毕业后，陈默失踪了。二十年前，他突然回来，开始...杀人。第一个是你父亲，伪装成自杀。然后是李国栋，被伪装成病逝。当时我和赵明哲害怕极了，躲了起来。"

"五年前，陈默再次出现，杀了我妻子。现在，他回来了，要完成那个仪式。五个祭品对应五个符号，你父亲是第一个，我妻子是第二个，我是第三个，赵明哲是第四个...还差最后一个。"

周志远的表情变得异常痛苦："最可怕的是...雨晴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触了陈默，被他...影响了。我怀疑她已经成了他的帮凶。傅警官，你必须阻止她，在第五个符号画下之前..."

视频突然中断，最后几秒画面剧烈晃动，似乎拍摄者受到了干扰。

傅明和林妍面面相觑。

"这...太离奇了。"林妍小声说，"超自然力量？古老仪式？"

傅明没有回答。他打开U盘里的文档，是一份扫描的手稿，标题为《审判之门的仪式》。手稿详细描述了一个古老宗教的祭祀仪式：五个特定的祭品，按照特定顺序死亡，每个死亡现场画下特定符号，当第五个符号完成时，"门"将打开，带来"审判与重生"。

手稿最后附着一张示意图，五个符号的位置连起来，赫然是师范大学后山的地形图。五个点中，三个已经打上了红叉——对应傅成刚、周志远和赵明哲的死亡地点。

"还有两个地点..."傅明放大图片，"一个是城北的青山公墓，一个是...翡翠湾小区？"

"李国栋葬在青山公墓，"林妍迅速查了资料，"五年前病逝。但翡翠湾...那不是周志远家所在的小区吗？"

傅明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第五个符号要在周家画下...而周雨晴现在就在那里！"

他抓起外套冲出门："立刻派人去翡翠湾！周雨晴有危险！"

"傅队！"林妍追上他，"技术科刚刚追踪到那个神秘电话的信号源...就在翡翠湾小区附近！"

雨夜中，警车呼啸着驶向翡翠湾。傅明不断拨打周雨晴的电话，但始终无人接听。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——如果周雨晴是帮凶，为什么凶手还要警告他小心周雨晴？如果她不是帮凶，为什么赵明哲和周志远都让他阻止她？

翡翠湾小区门口，保安告诉他们，周雨晴半小时前回来了，还带着一个"穿黑衣服的男人"。

傅明和全副武装的警员们悄悄接近周家别墅。屋内亮着灯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傅明示意警员包围房子，自己带着林妍和两名特警从前门突入。

门没锁。傅明轻轻推开门，客厅空无一人，但书房方向传来低沉的吟诵声，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。

傅明举枪慢慢靠近书房，吟诵声越来越清晰。在门前深吸一口气，他猛地踢开门——

书房里，周雨晴跪在地上，面前摊开一本古旧的书。她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，背对着门，正在墙上画那个符号，已经完成了大半。

"警察！不许动！"傅明厉声喝道。

黑袍人缓缓转身，兜帽下的脸让傅明瞬间僵在原地——那是一张与父亲照片中陈默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，但诡异的是，这张脸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，毫无岁月痕迹。

"傅警官，"黑袍人——陈默——微笑着，"你来得正是时候。第五个符号即将完成，审判之门就要打开。"

"周雨晴！离开他！"傅明喊道。

周雨晴抬起头，眼神空洞，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："太晚了，傅警官。仪式已经开始，无法停止。"

陈默继续画着符号："五个祭品，五个符号。傅成刚是'忏悔'，周志远是'牺牲'，赵明哲是'真相'，李国栋是'沉默'...而最后一个，"他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，"是'复仇'。"

傅明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我...我是第五个祭品？"

陈默大笑："聪明！不愧是傅成刚的儿子。但不是现在...首先，"他猛地抓住周雨晴的头发，一把匕首抵在她喉咙上，"我们需要完成血祭。"

"放开她！"傅明向前一步，枪口对准陈默。

"开枪啊，"陈默挑衅道，"子弹杀不死我。二十年前你父亲试过了。"

傅明的手指扣在扳机上，却犹豫了。陈默的话是疯言疯语还是真相？如果他真的杀不死...

就在这瞬间，周雨晴突然动了。她猛地后仰，手肘狠狠击中陈默腹部，同时大喊："傅警官，开枪！"

枪声响起。

枪声在密闭的书房里炸开，震得傅明耳膜生疼。子弹精准地穿过陈默的肩膀，黑袍上立刻洇开一片暗色。

但陈默只是晃了晃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。没有痛呼，没有流血，仿佛那具身体不属于他。

"我说过，子弹杀不死我。"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傅明的手指再次扣上扳机，但周雨晴的动作更快。她猛地挣脱陈默的控制，扑向书桌，抓起一个青铜烛台狠狠砸向墙上未完成的符号。

"不！"陈默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，扑向周雨晴。

傅明连开两枪，一枪击中陈默胸口，一枪打中大腿。陈默踉跄了一下，但依然扑到了周雨晴身上。傅明冲上前，用枪托猛击陈默后脑。

陈默的身体终于瘫软下去。傅明迅速将他铐住，转身查看周雨晴的情况。

"你没事吧？"傅明扶起她。

周雨晴脸色苍白，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，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："我没事...快，阻止他完成符号！"

林妍和特警们冲进书房，迅速控制了局面。傅明检查墙上那个符号——被周雨晴砸过的部分已经模糊不清，但整体结构依然可辨。

"叫法医来，检查这个疯子。"傅明指着昏迷的陈默，"他不正常，子弹对他几乎无效。"

林妍用对讲机呼叫支援，同时疑惑地看着周雨晴："周小姐，你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？"

周雨晴深吸一口气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："陈默控制了我...不，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控制。他用某种...催眠或者药物，让我帮他完成仪式。但我一直在抵抗。"

傅明盯着她的眼睛："你父亲说你可能成了陈默的帮凶。"

"我知道。"周雨晴苦笑，"爸爸发现了陈默在影响我，但他不明白我是在假装被控制，为了查出妈妈和爸爸死亡的真相。"

傅明示意林妍带人搜查整个别墅，然后和周雨晴来到相对安静的客厅。

"从头说起，"傅明坐在她对面，"你和陈默是怎么认识的？"

周雨晴的手指绞在一起："三个月前，我在英国读最后一年时，收到一封匿名信，说我母亲的死不是意外。信里提到了那种符号。我开始调查，发现父亲年轻时参与过考古活动，与符号有关。"

"然后你回国了？"

"是的，我告诉爸爸是学业结束，实际上是为了调查。爸爸发现我在查符号后非常紧张，给了我那个U盘，说如果他出事就交给你。"周雨晴抬头直视傅明，"他知道陈默回来了。"

傅明想起视频中周志远的话："你父亲说陈默二十年前杀了我父亲，五年前杀了你母亲，现在回来杀他们。"

周雨晴点头："陈默找到我，说能告诉我真相。他用某种方法...让我看到幻象，听到声音。我假装被他控制，实际上在收集证据。"

"什么幻象？"

"古老的仪式，五个人的死亡，还有...一扇门。"周雨晴的声音颤抖，"他说当五个符号完成，审判之门就会打开，死者将复活，生者将...改变。"

傅明皱眉："荒谬。死人怎么可能复活？"

"我也不信，但..."周雨晴压低声音，"你看到了，子弹对他无效。他不是正常人，傅警官。我亲眼见过他受伤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"

傅明想起陈默中弹后的反应，确实反常。但作为一名刑警，他更倾向于相信这是某种药物或催眠效果，而非超自然现象。

"陈默说我是第五个祭品，'复仇'，这是什么意思？"傅明问道。

周雨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："仪式需要五个特定的人作为祭品，每个代表一种...情感或状态。你父亲是'忏悔'，我父亲是'牺牲'，赵教授是'真相'，李国栋是'沉默'，而你是'复仇'——对你父亲死亡的复仇欲望。"

傅明的心猛地一沉。二十年来，他确实一直渴望为父亲复仇，查明真相。这种执念推动他成为刑警，也让他对"符号杀手"案件格外执着。

"陈默怎么知道这些？"

"他说...他能看到人心中的黑暗。"周雨晴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，"他选中我们，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对应的强烈情感。"

一名警员匆匆走来："傅队，法医到了，正在检查嫌疑人。还有，我们在二楼卧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。"

傅明让周雨晴先休息，自己跟着警员上楼。主卧室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祭坛，墙上贴满了照片和资料——傅成刚、周志远、赵明哲、李国栋的照片被红笔圈出，旁边标注着日期和地点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祭坛中央摆放着五个小瓶子，里面装着暗红色液体，标签上分别写着五个人的名字。

"法医初步判断是血样。"警员说。

傅明感到一阵恶寒。陈默收集了受害者的血液？为什么？

回到一楼，法医正在给陈默做初步检查。

"奇怪，"法医皱眉，"他的生命体征完全正常，但子弹造成的伤口...正在愈合。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。"

傅明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陈默，发现他胸前的枪伤已经不再流血，伤口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粉红色。

"把他带回局里，严加看管。"傅明命令道，"通知局长，我们抓到了'符号杀手'。"

当警员们抬着陈默离开时，傅明注意到陈默的眼睛突然睁开了，直勾勾地盯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。傅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但陈默很快又闭上眼睛，仿佛刚才只是幻觉。

夜深了，雨依然下个不停。傅明安排警员保护周雨晴，自己回到局里审问陈默。

审讯室里，陈默被特殊束缚带固定在椅子上，手腕和脚踝都加了双重束缚。他看起来异常平静，甚至有些无聊。

傅明将一叠照片摊在桌上："认识这些人吗？"

陈默扫了一眼："当然。傅成刚、周志远、赵明哲、李国栋...还有我亲爱的雨晴。"

"是你杀了他们？"

"杀？"陈默笑了，"不，傅警官，我只是...引导他们完成各自的使命。"

"什么使命？"

"完成符号，打开审判之门。"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，"三十年前，我们在古墓里发现了那个秘密。五个符号，五个祭品，一扇门...门后是无限的可能！"

傅明冷冷地看着他："我父亲是怎么死的？"

"傅成刚？"陈默歪着头，"他是第一个，也是最难的一个。他太聪明了，很快就发现了仪式的真相。我不得不...加速他的进程。"

"你杀了他。"

"我给了他选择，"陈默纠正道，"忏悔并成为第一个符号，或者看着他的家人一个个死去。他选择了前者。"

傅明的手在桌下握紧成拳。二十年来，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承受不了破案压力而自杀。现在这个疯子却声称父亲是被迫自杀的？

"证明给我看。"傅明强压怒火，"如果你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，现在就证明。"

陈默笑了："你终于问到关键了。是的，我能证明...但不是在这里。"他压低声音，"带我回古墓，那里是力量最强的地方。我会让你见到傅成刚...短暂地。"

傅明盯着陈默的眼睛，试图判断这是否又是一个谎言。但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诡异的自信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"为什么选我作为第五个祭品？"傅明换了个问题。

"因为你心中的复仇之火最旺。"陈默向前倾身，束缚带绷紧，"二十年来，你日日夜夜想着为你父亲复仇。这种纯粹而强烈的情感正是仪式需要的。"

傅明强迫自己保持冷静："周雨晴呢？她在仪式中扮演什么角色？"

"雨晴？"陈默的笑容扩大了，"她是关键，是连接生与死的桥梁。她母亲的死让她具备了这种能力...当然，她不知道这一点。"

审讯持续到凌晨，但陈默除了含糊其辞的仪式理论外，拒绝透露更多实质性内容。傅明最终决定暂时收押他，第二天再继续审问。

走出审讯室，傅明发现林妍在等他。

"傅队，技术科恢复了周志远电脑里的一些文件。"她递过一个平板，"其中有一段录音，你应该听听。"

傅明戴上耳机，按下播放键。录音中，周志远的声音颤抖而急促：

"成刚是对的，陈默疯了。他说我们五个在古墓里释放了什么东西，现在必须用五个人的死亡来'偿还'。他说成刚是第一个，然后是李国栋、我、赵明哲...最后是成刚的儿子。天啊，我们当年到底做了什么？那个符号...不只是符号，是某种...活物。它在成长，在等待..."

录音突然中断，只剩下沙沙的杂音。

傅明摘下耳机，感到一阵眩晕。如果陈默说的都是真的，如果那个符号真的具有某种超自然力量...

"傅队？你还好吗？"林妍担忧地问。

傅明摇摇头："我需要休息一下。明天一早，我们带陈默去师范大学后山的古墓。"

"什么？为什么？"

5 仪式终结

"他说...那里能证明一切。"傅明没有多说，转身离开。

回到家，傅明彻夜难眠。他翻出父亲的老照片，仔细查看每一张。在一张家庭合照背面，他发现了一行小字："符号在生长，它选中了我们五个。"

凌晨三点，傅明的手机突然响了。是看守所的紧急来电。

"傅警官，嫌疑人...他不见了！"值班警员的声音充满恐惧。

"什么叫不见了？"傅明瞬间清醒。

"监控显示他一直被关在牢房里，但当我们进去检查时...里面是空的！束缚带完好无损，就像...就像他穿过了它们一样！"

傅明立刻穿上外套冲出门。当他赶到看守所时，现场已经乱成一团。陈默的牢房门锁完好，束缚带整齐地摆在床上，仿佛从未被使用过。最诡异的是，牢房墙上用某种黑色物质画着那个符号，比之前的更加完整，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。

"立刻通知周雨晴，加强她的安保！"傅明命令道，"还有，准备车，我们现在就去后山古墓！"

直觉告诉他，陈默一定会去那里完成仪式。而第五个符号，第五个祭品...傅明知道，那指的就是他自己。

黎明前的山路更加难行，雨势虽然小了，但雾气弥漫，能见度极低。傅明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来到后山考古基地，发现铁门大敞，像是有人刚进去。

"小心，嫌疑人极度危险。"傅明提醒队员，"子弹对他效果有限，必要时瞄准头部。"

一行人沿着阶梯下到地下空间。赵明哲的尸体已经被移走，但墙上的血符号依然触目惊心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符号周围多了一圈奇怪的文字，像是用血新画上去的。

"分头搜索，"傅明低声命令，"两人一组，保持通讯。"

傅明和林妍一组，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前进。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，上面挂着一把崭新的锁——明显是最近有人来过。

傅明示意林妍退后，用枪打掉锁，缓缓推开门——

里面是一个圆形的石室，中央是一个石台，台上刻着五个凹槽，排列成五角星形状。每个凹槽旁边刻着一个符号，与凶案现场发现的相似但不完全相同。
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石室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——是周雨晴，她穿着白色长裙，双眼紧闭，像是处于催眠状态。

"周雨晴！"傅明冲过去，但她毫无反应。

"别费心了，她现在听不见你。"陈默的声音从石室另一侧传来。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，黑袍在无风的环境中微微飘动。

傅明立刻举枪瞄准："放开她！"

"太晚了，傅警官。"陈默微笑着，"四个符号已经完成，只差最后一个...而你已经自愿来到了这里。"

"我永远不会帮你完成什么仪式！"

"哦，但你已经在帮了。"陈默走向石台，"你的复仇欲望，你对真相的渴望，这些都是仪式需要的能量。看..."

他指向石台上的凹槽。傅明这才注意到，四个凹槽里已经放着小瓶子——正是他在周家别墅看到的那四个装有血样的瓶子。

"傅成刚、周志远、赵明哲、李国栋...他们的精华已经就位。"陈默的声音变得空灵，"只差你的了。"

傅明扣动扳机，子弹穿过陈默的额头。但就像之前一样，陈默只是晃了晃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
"没用的，傅警官。"陈默叹息，"在古墓里，我的力量是最强的。现在...是时候完成仪式了。"

他突然冲向周雨晴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制匕首。傅明想开枪，但怕误伤周雨晴，只能扑上去阻拦。

两人扭打在一起，陈默的力量大得惊人，几下就把傅明按在地上。骨匕首抵在傅明手腕上，划出一道口子。

"第五个祭品，复仇..."陈默低声吟诵，用一个小瓶接住傅明流出的血，"现在，仪式可以完成了。"

傅明奋力挣扎，但陈默像座山一样压着他。就在危急时刻，周雨晴突然动了。她睁开眼睛，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，狠狠砸向陈默后脑。

陈默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，松开了傅明。周雨晴拉起傅明就跑："快走！他在这里几乎无敌！"

两人冲出石室，与赶来的特警汇合。陈默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，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，碎石从天花板掉落。

"撤！全部撤出去！"傅明命令道。

当他们冲出地下空间，跑到山坡上时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——考古基地坍塌了，扬起漫天尘土。

"陈默...死了吗？"林妍气喘吁吁地问。

傅明望向废墟，没有回答。他知道，像陈默这样的存在，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消灭。

周雨晴突然抓住傅明的手臂："他说的不全是谎言...审判之门确实存在，而且..."她的眼睛睁大，"它已经被部分打开了。"

傅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——在远处的山脊上，一道诡异的红光若隐若现，形状正像那个符号...

红光在山脊上闪烁，形状酷似那个诡异的符号，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俯瞰着他们。傅明眨了眨眼，怀疑是幻觉，但那光芒依然存在，甚至变得更加明亮。

"你们看到了吗？"傅明指向山脊。

林妍和特警们茫然地摇头，只有周雨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："那是审判之门...它已经开始显现了。"

傅明抓住周雨晴的肩膀："你到底知道些什么？为什么只有我们能看见？"

周雨晴的眼睛里倒映着远处的红光："陈默说过...被选中的人才能看见门。我们五个...不，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。"

林妍困惑地看着他们："傅队，到底怎么回事？那里什么都没有啊。"

傅明没有解释，他知道这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。他命令林妍带人封锁整个后山，然后拉着周雨晴走到一旁。

"告诉我真相，全部。"傅明压低声音，"为什么陈默说你是'连接生与死的桥梁'？"

周雨晴深吸一口气："我母亲...她的死不是意外。陈默用某种方法将她的能力转移给了我。我能看见...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。"

"什么东西？"

"死者。"周雨晴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，"不是鬼魂，而是他们留下的...痕迹。情感、记忆，有时是未完成的心愿。"

傅明想起父亲信中提到的"释放了不该释放的东西"，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所以陈默需要你...来完成仪式？"

周雨晴点头："仪式需要连接生与死的通道，而我能提供这个通道。但我不明白的是..."她困惑地看向傅明，"为什么你也能看见门？除非..."

"除非我也是仪式的一部分。"傅明接上她的话，"第五个祭品，复仇。"

远处传来警笛声，更多增援正在赶来。傅明看了看表，已经早上六点了，但天色依然阴沉，仿佛黎明永远不会到来。

"我们必须阻止陈默完成仪式。"傅明下定决心，"如果审判之门完全打开，会发生什么？"

"陈默说...死者将复活，生者将改变。"周雨晴颤抖着说，"但我觉得他在撒谎。门后不是重生，而是...吞噬。"

傅明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一个未知号码。他按下接听键，陈默的声音传来，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：

"聪明的女孩，你说对了。门后确实是吞噬...但不仅仅是吞噬你们，而是吞噬这个世界所有的界限。生与死，过去与未来，真实与虚幻...一切将融为一体。"

"陈默！"傅明厉声道，"你在哪里？"

"我在门边，傅警官。"陈默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音，"或者说，门正在我体内打开。很快，我将成为门本身。"

电话突然中断。傅明立刻回拨，却只听到忙音。

"他还在古墓里，"周雨晴肯定地说，"我能感觉到他...和那个东西在一起。"

傅明迅速做出决定："林妍，你负责封锁现场，不要让任何人进出。我和周雨晴再下去一趟。"

"傅队，太危险了！"林妍反对道，"整个地下结构都不稳定，随时可能完全坍塌。"

"正因为如此，我们才必须现在下去。"傅明检查了一下配枪，"如果陈默真的在那里，我们必须在他...变成什么别的东西之前阻止他。"

林妍还想劝阻，但看到傅明坚定的眼神，最终只是递给他一个对讲机："每十分钟报告一次，否则我们立刻派人下去。"

傅明点点头，和周雨晴再次走向坍塌的考古基地入口。随着他们接近，周雨晴的脸色越来越差。

"怎么了？"傅明问。

"能量...越来越强了。"周雨晴捂住胸口，"我能感觉到它在拉扯我，像要把我撕成两半。"

傅明扶住她："你可以留在这里。"

"不。"周雨晴坚定地摇头，"只有我能找到正确的路。而且...如果陈默说的是真的，我是唯一能关闭门的人。"

废墟的入口已经被落石堵住大半，只剩下一个狭窄的缝隙。傅明打开手电，率先钻了进去。里面尘土弥漫，能见度极低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金属味，像是血和铜锈的混合。

"这边。"周雨晴指向一条几乎被完全掩埋的通道，"我能感觉到...那个方向有东西在呼唤我。"

他们艰难地爬过碎石和断裂的梁柱，通道越来越窄，最后只能匍匐前进。傅明的制服被尖锐的石头划破，手臂上渗出血痕，但他顾不上这些。

终于，通道尽头出现了微弱的红光。随着他们接近，那光芒越来越亮，温度也随之升高，像是靠近了一个巨大的火炉。

"就是那里..."周雨晴的声音颤抖，"审判之间。"

最后几米，通道突然开阔，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——比之前看到的那个要大得多，显然是考古基地的核心部分。石室中央是一个石台，上面刻满了那种符号，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红光，照亮了整个空间。
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陈默站在石台边，黑袍无风自动。他的身体似乎正在发生变化——皮肤变得半透明，能看到下面的血管和骨骼，而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，而是那种诡异的红光。

"欢迎。"陈默转向他们，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调，而是混合了无数声音的合成体，"你们来得正是时候。仪式即将完成，只差最后一步。"

傅明举枪瞄准："结束了，陈默。"

陈默大笑，那笑声让整个石室震动："结束了？不，傅警官，一切才刚刚开始。看看周围吧！"

傅明这才注意到，石室墙壁上浮现出无数人影——模糊的、半透明的影子，像是被困在另一个维度的灵魂。其中四个影子特别清晰：傅成刚、周志远、赵明哲和李国栋。他们无声地呐喊着，表情痛苦。

"父亲！"傅明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。

"别过去！"周雨晴拉住他，"那是陷阱！他们在门的那一边，如果靠得太近..."

"她会说这是陷阱。"陈默讥讽道，"因为她害怕门打开后会发生什么。但你不应该害怕，傅警官。门那边有你朝思暮想的父亲，有所有问题的答案..."

傅明感到一阵眩晕，陈默的声音似乎直接钻进了他的大脑，唤醒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——再见父亲一面，问清楚所有未解的谜团。

"傅警官！"周雨晴用力摇晃他，"他在控制你的思想！抵抗他！"

傅明猛地摇头，强迫自己清醒过来："你想要什么，陈默？或者说...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？"

"我？"陈默展开双臂，"我是门，是通道，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。三十年前，我们五个在古墓里发现了这个秘密，但只有我...只有我有勇气接受它。"

他的身体继续变化，皮肤几乎完全透明，红光从体内透出，在空气中形成那个符号的形状。

"你疯了。"傅明咬牙道，"你杀了那么多人，就为了这个？"

"杀人？"陈默摇头，"不，傅警官，我给了他们永恒。看看你的父亲..."他指向傅成刚的影子，"他多快乐啊。"

傅成刚的影子突然变得清晰，老人痛苦地摇头，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警告什么。

"他在说谎！"周雨晴喊道，"我能感觉到，那些灵魂在受苦！他们被困住了！"

陈默的表情变得狰狞："闭嘴！你什么都不懂！"他一挥手，一道红光射向周雨晴，将她击倒在地。

"周雨晴！"傅明冲向她，但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。

"现在，傅警官，"陈默的声音变得柔和，"让我们完成仪式吧。你是最后一个祭品，复仇...多么完美的情感啊。二十年来，你日日夜夜想着为父亲复仇，这种纯粹而强烈的感情正是仪式需要的。"

傅明试图突破屏障，但毫无效果。他转而举枪向陈默射击，子弹穿过陈默的身体，却像打在空气中一样，没有造成任何伤害。

"没用的。"陈默微笑，"在这个空间里，物理规则由我决定。现在...献出你的血，完成仪式吧。"

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傅明，将他拖向石台。他拼命挣扎，但毫无作用。石台上刻着五个凹槽，四个已经装满了暗红色液体，第五个空着，等待他的血液。

"不！"周雨晴突然爬起来，冲向石台，"我不会让你得逞！"

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，划破自己的手掌，将血滴在石台中央的符号上。

"你在干什么？"陈默尖叫，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，"停下！"

周雨晴的血接触到符号的瞬间，整个石室剧烈震动，红光变得不稳定，忽明忽暗。墙上的影子们开始骚动，尤其是那四个清晰的影子，似乎正在挣脱某种束缚。

"连接生与死的桥梁..."周雨晴咬牙道，"你说过这是我的角色。那么现在，我要用这个能力...关闭你的门！"

她继续让血流在符号上，奇怪的是，血液不是向下流，而是沿着符号的纹路扩散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引导着。

陈默——或者说那个正在变成门的怪物——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，扑向周雨晴。傅明感到束缚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，立刻冲上前阻拦。

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，但这次陈默的力量明显减弱了。傅明抓住机会，一记重拳打在陈默脸上，竟然结结实实地击中了。

"有效！继续！"周雨晴喊道，"他在变弱！"

傅明连续出拳，每一击都比前一拳更重。陈默的身体不再透明，红光从体内消退，变回了普通人的样子。

"你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！"陈默咆哮，"门必须打开！这是命运！"

"不，"傅明掐住他的脖子，"这是谋杀。你杀了我父亲，杀了周志远，杀了赵明哲...现在该结束了。"

陈默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："你真的以为...这么简单就能阻止我吗？"

他的身体突然膨胀，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傅明本能地松开手后退。下一秒，陈默的身体像气球一样爆开，但不是血肉横飞的场景，而是无数红光四散，在空中凝聚成那个巨大的符号。

符号旋转着，扩大着，几乎填满了整个石室。墙上的影子们被拉向符号，像是要被吞噬一般。

"门要强行打开了！"周雨晴喊道，"我们必须...必须..."

她的话没说完就倒下了，失血过多让她的脸色惨白。傅明冲到她身边，撕下衬衫一角为她包扎伤口。

"没用的..."周雨晴虚弱地说，"只有我的血能关闭门...但我已经...没力气了..."

傅明看着越来越大的符号，又看看奄奄一息的周雨晴，突然想到了什么。他抓起周雨晴的手，沾上她的血，然后冲向石台。

"傅警官！你要干什么？"周雨晴试图阻止他，但已经太迟了。

傅明将自己的血和周雨晴的血混合，涂抹在第五个凹槽里。瞬间，整个石台发出刺目的白光，与空中的红光对抗。

"五个祭品...五种情感..."傅明咬牙道，"忏悔、牺牲、真相、沉默...和复仇。但陈默错了，复仇不是毁灭...而是正义！"

白光越来越强，开始吞噬红光。空中的符号开始扭曲、破碎，墙上的影子们发出无声的欢呼。傅成刚的影子特别清晰，他对傅明点了点头，然后和其他影子一起慢慢消散。

"不！"陈默的声音从符号中传来，"这不可能！仪式已经...啊！"

一声刺耳的尖叫后，符号彻底破碎，红光消散，石室陷入黑暗，只有傅明的手电筒提供微弱的光源。

寂静。

然后，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林妍通过对讲机的呼叫："傅队！傅队！听到请回答！"

傅明疲惫地坐在地上，将周雨晴扶起来："结束了...门关闭了。"

周雨晴虚弱地点头："是的...但代价是..."

"什么代价？"

"陈默...他没有真正死去。"周雨晴看向石台，"他的本质已经和那个东西融为一体...门虽然关闭了，但他只是...沉睡了。总有一天..."

傅明明白她的意思："他会再次醒来。"

"是的。"周雨晴抓住傅明的手，"我们必须做好准备。还有...傅警官，谢谢你。你本可以用复仇完成仪式，但你选择了...正义。"

傅明望向石台，那里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平台，所有符号都失去了光泽。但他知道，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依然潜伏在那里，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机会。

"我们出去吧。"傅明扶起周雨晴，"还有很多事要做...很多真相要告诉世人。"

当他们艰难地爬出废墟时，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，照在两人身上。傅明深吸一口新鲜空气，知道自己的生活永远改变了。超自然是真实的，父亲死亡的真相比想象中更加复杂，而未来...

未来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着他们。

6 真相浮现

[全文完]
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5:50:1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