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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糖?”

当这两个字从顾云川口中吐出时,张牧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,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
他的身体,下意识地微微前倾,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,死死地盯住了顾云川手中的那个油纸包,眼神中,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贪婪。

糖!

在大荒王朝,这不是一种简单的调味品,而是一种极其珍贵的、甚至可以被当成药材和硬通货的奢侈品!

市面上流通的,大多是颜色暗沉、味道驳杂的红糖或黑糖,产量稀少,价格昂贵,通常只有大户人家逢年过节,才舍得买上一点。

至于那传说中,如同雪屑一般洁白、甜味纯正无杂的“白糖”,更是只存在于皇宫贡品和顶级权贵的传说之中。据说,其价值,堪比黄金!

而现在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、刚刚在石盘县崭露头角的毛头小子,竟然在深夜,捧着一包“白糖”,站在了自己的书房里。

这怎能不让张牧心神巨震!

他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,这东西的价值,远远超过了什么香皂生意,甚至超过了王士仁所有的产业!

这东西,如果能量产,那不是生意,那是能撬动整个青州、乃至整个大荒王朝经济格局的、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!

一瞬间,无数个念头,在张牧的脑海中电闪雷鸣。

这小子,究竟是什么来头?

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?

他是虚张声势,还是真的掌握了制作白糖的秘法?

张牧混迹官场多年,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。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脸上恢复了平静,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,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他没有立刻去接,而是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,慢条斯理地问道:“哦?白糖?顾公子,你可知,在我大荒,妄称能制白糖者,乃是欺君之罪?”

他的声音,平淡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。这是官场中人惯用的伎俩,先用大帽子压人,试探对方的底气。

顾云川心中冷笑。他知道,鱼儿,上钩了。

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,反而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。

他没有说话,只是恭敬地将那油纸包,轻轻地放在了张牧面前的书案上,然后,缓缓地、一层层地将其打开。

随着最后一层油纸被揭开,一小块晶莹剔透、洁白如雪、在烛光下甚至闪烁着点点光芒的方形结晶体,呈现在了张牧的眼前。

那一瞬间,整个书房的空气,仿佛都凝固了。

张牧的呼吸,骤然一滞。

他虽然没亲眼见过真正的贡品白糖,但在府城做师爷时,曾听上官描述过。眼前这东西的品相、色泽、形态,与传说中的描述,一模一样!甚至,犹有过之!

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白,一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甜美预兆。

“大人,请品鉴。”顾云川的声音,如同魔鬼的低语,充满了诱惑。

张牧的喉结,上下滚动了一下。他终于伸出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,用指甲,小心翼翼地从那糖块上,刮下了一点点比盐粒还小的粉末,然后,放进了嘴里。

轰——!

一股纯粹到极致的、不带任何一丝苦涩与杂味的甘甜,如同最猛烈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味蕾,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,直冲天灵盖!

那种感觉,无法用言语形容。就好像一个喝了一辈子苦药的人,突然尝到了最醇美的甘露。

张牧的眼睛,瞬间瞪圆了!

是真的!

真的是白糖!

而且,这甜味,比他想象中任何一种糖,都要纯粹,都要霸道!

他失态了。

他那张维持了几十年的官场面具,在这一刻,被这无与伦比的甜味,彻底击得粉碎。

他像个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孩子,脸上露出了痴迷、贪婪、震撼交织的复杂表情。

顾云川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他知道,从张牧尝下第一口开始,这场谈判的主动权,就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。

良久,张牧才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仿佛要将胸中那股激荡之气全部吐出。他再次看向顾云川时,眼神已经彻底变了。

那不再是审视和试探,而是一种平等的、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。

“顾公子……请坐。”他第一次,用上了“请”字,并且亲自起身,为顾云川倒了一杯茶。

这个细微的动作,代表着两人关系的质变。

顾云川坦然落座,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

“张大人,现在,您觉得学生这‘土产’,还算过得去吗?”他微笑着问道。

“何止是过得去!”张牧苦笑一声,重新坐下,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云川,“顾公子,你我都是聪明人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。这白糖,你有多少?或者说,你能做出多少?”

这个问题,才是关键。

如果只是一次奇遇,得到这么一小块,那它再珍贵,也不过是个稀罕物。但如果,它能量产……

顾云川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
“只要原料(甘蔗或甜菜)充足,以我之力,一个月,至少能产出这个数。”

“一百斤?”张牧猜测道,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。一个月一百斤,那也足以轰动整个青州了。

顾云川摇了摇头。

“一千斤?”张牧的声音,已经开始发颤。

顾云川依旧摇头,他看着张牧那几乎要跳出眼眶的眼珠,轻轻地吐出了一个数字:

“一万斤。”

“哐当——!”

张牧手中的茶杯,再也拿不稳,失手掉落在地,摔了个四分五裂。滚烫的茶水,溅湿了他的官袍,他却浑然不觉。

他的脑子里,只剩下那两个字,在疯狂地回响。

一万斤!

一万斤!

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
王士仁那点澡豆生意,一年到头,也不过千两白银的利润。

而这一万斤白糖,若是运到府城、乃至京城去卖,那得是多少钱?十万两?百万两?

他不敢想!

这已经不是金山了,这是能买下半个大荒王朝的金矿!

张牧的呼吸,变得无比粗重。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,心中第一次,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恐惧。

他终于明白,顾云川根本不是什么“泥鳅”,他是一条潜伏在石盘县这个小池塘里的……过江猛龙!

而自己,是第一个发现这条龙的人。

是与龙合作,乘风而起?还是试图屠龙,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?

这个选择题,根本不需要思考。

“顾……顾公子,”张牧的声音,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,他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,“您……您深夜前来,想必,不是只为了让老夫……不,让我品尝这白糖吧?”

“大人是明白人。”顾云川放下了茶杯,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,“学生今夜前来,是想和大人,做一笔生意。”

“您请说!但有所需,张某无有不从!”张牧立刻表态,姿态放得极低。

顾云川心中暗笑,鱼儿,已经彻底咬死了钩。

“生意,很简单。”他缓缓说道,“我的‘云氏花露香皂’,要在石盘县畅通无阻。我不希望,再有任何不长眼的人,来找我的麻烦。无论是地痞流氓,还是……某些自以为是的乡绅。”

他顿了顿,看着张牧的眼睛,继续说道:“为此,我需要一个官方的身份,一个护身符。比如,一个官府授权的、独家经营的专卖权。”

“专卖权?”张牧一愣。

“对。”顾云川的嘴角,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比如说……盐!”

盐!

张牧的心,再次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!

盐,在大荒王朝,乃是官府专营,私贩是杀头的大罪!但官府,也会将一部分的销售权,以“盐引”的形式,下放给一些有实力、有背景的商人。

每一张盐引,都代表着一本万利的巨大财富!

王士仁,就通过贿赂县令,拿到了一部分澡豆用盐的盐引,这也是他能垄断澡豆生意的根基之一。

而现在,顾云川,竟然也想要盐引!

张牧立刻就明白了顾云川的意图。他这是要釜底抽薪!用官方授予的权力,去打败王士仁赖以生存的权力!

好毒辣的手段!

“盐引之事,非同小可。县令那边……”张牧有些为难。盐引的发放,是县令的一块肥肉,他很难插手。

“县令那边,不用大人操心。”顾云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“大人只需要,在县令想要找我麻烦的时候,帮我说几句‘公道话’。在王士仁想要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时,提前给我提个醒。作为回报……”

他指了指桌上那块白糖。

“这白糖生意,我,愿意分给大人……一成干股。”

一成干股!

张牧的眼睛,瞬间红了!

他知道,这“一成干夕股”,意味着什么。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用做,只需要动动嘴皮子,每年,就能有数万、甚至数十万两的白银,流进他的口袋!

这笔买卖,风险近乎于零,而回报,大到无边!

拒绝?

除非他疯了!

“成交!”

张牧猛地一拍桌子,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脸上,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狂喜与激动。

他走到顾云川面前,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,态度亲热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

“贤弟!你放心!从今往后,在这石盘县,你顾云川的事,就是我张牧的事!谁敢动你一根汗毛,我张牧,第一个不答应!”

看着眼前这张瞬间变得无比热情的脸,顾云川心中,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
他知道,用利益捆绑的关系,最牢固,也最脆弱。

但至少现在,在这艘名为“利益”的大船沉没之前,张牧,将是他最忠实的盟友。

而他的第一步棋,也终于,稳稳地落下了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5:49: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