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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洁阿姨是老总的妈妈 培和 8427 字 2025-07-07 05:40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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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裁员日,我撞见主管把咖啡泼向保洁阿姨。 “老东西!弄死总裁最贵的绿植,等着进局子吧!” 我本能地去挡,滚烫液体瞬间浸透我的衬衫。 主管狞笑:“蠢货!自身难保还想当护工?” 总裁突然冲出来,一拳将他打翻在地。 转头死死盯住保洁阿姨被烫红的脚踝。 “妈……您失踪二十年……” “就在我对面扫了十年地?” 后来他捧着阿姨满是茧子的手泣不成声。 “这公司是您的,谁都不能欺负您!” 隔天,裁员名单公布。 主管因职务侵占被拷走时尖叫:“为什么开除我?” 总裁冷冷甩出账单。 “你买假发票,吃我司百万回扣时……” “没问过保洁室那张旧照片上的人是谁?”

冰冷的咖啡渍,带着刚煮好不久滚烫的黏腻气息,泼溅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。人事部主管王海的声音,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在这个死寂的周一清晨,刮得人耳朵生疼:

“老货!眼睛长在头顶上了?活该你扫大街!”

“这盆‘银河之星’,周总的心头肉!拍卖行正轨来的东西,七位数起步!全球也就十来株!被你一桶水浇烂了根,彻底报废!”

“等着吧!牢饭管饱!洗干净你那身穷酸皮,蹲局子去吧!” 王海猛地扬起手,手里那杯没泼完的、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黑咖啡,就要朝他对面的人狠狠砸过去。

那是一名穿着不合身蓝色保洁工装的阿姨。她低垂着头,花白的发丝从保洁帽边缘散乱地漏出来几缕,瘦削的身体微微佝偂着,后背的肩胛骨透过单薄的布料突显出来。一双布鞋的鞋尖上,深褐色的污渍还在无声控诉着刚才发生的“灾难”。她没看那盆价值连城的绿植尸体,也没看暴跳如雷的主管,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脚边碎裂的白瓷花盆碎片,沾满了湿泥的手指正神经质地绞着工作服的下摆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
“废物!扫地的都比你强!趁早滚回家等吃牢饭!周总的东西你也敢……”王海唾沫横飞,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几乎扭曲,扬起的手腕再次蓄力。

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猛地斜插过来!

滋啦——

滚烫的液体瞬间击中了目标,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,但并非泼在了保洁阿姨身上。深色的、散发着浓厚香气的咖啡,大半泼在了一截横挡过来的手臂上,瞬间浸透了浅灰色的衬衫袖子和下摆,迅速洇开一大片深咖色的湿痕。衬衫底下的皮肤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,像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透。

王海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后退了小半步,手腕一抖,马克杯脱手飞出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旁边的档案铁柜上,四分五裂。

整个楼层一片死寂。所有格子间探出来的、小心翼翼打量的脑袋,仿佛被按了暂停键。

王海惊愕地瞪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——销售部的林小满,一个今天极有可能出现在裁员名单上的倒霉蛋,昨晚她刚熬了个大通宵。那张算得上清秀的脸此刻异常苍白,薄薄的唇抿得死紧,几缕汗湿的刘海贴在光洁的额角,只有那双眼睛,亮得惊人,像淬了火的碎冰,毫不躲闪地迎着他的愤怒。她的右小臂紧紧贴着身侧,深色布料被咖啡完全浸透,还在冒着热气。

“是你?”王海的惊愕瞬间被更浓烈的暴怒取代,那是一种权威被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挑衅的狂怒,声音因为拔高而撕裂,带着极度的轻蔑和刻毒,“林小满?哈!自身都难保的丧家犬,裁员的漏网之鱼,现在还要充当护工?想踩着这老货讨好谁?也不照照镜子,你算哪根葱?!”

他越说越气,猛地抬起手,不再顾忌对方性别,一把揪住林小满被咖啡浸透、粘在手臂上还滚烫的衬衫前襟,巨大的力道带着羞辱和泄愤的意味往前狠狠一搡!

林小满身体本就疲惫虚软,这一下力道极猛,加上脚下湿滑的咖啡,重心瞬间失衡!她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惊呼,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倒去——那个方向,正是散落着锐利白瓷碎片和湿泥的“命案现场”!眼看着就要狠狠摔在那堆狼藉上!

“住手!”

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,炸响在压抑的办公区门口,每一个字节都裹挟着雷霆万钧般的暴怒,硬生生劈开了凝固的空气。

“滚开!”

伴随着这声吼,一道劲风猛地刮过林小满的身侧。

王海那只揪着林小满衣领的手,被一只骨节分明、充满绝对力量感的手狠狠钳住!像被一只高速行驶中的钢铁门板正面撞上!

咔嚓!

是骨头与骨头对撞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闷响。

“嗷——!”王海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,剧痛瞬间让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,整个右臂仿佛被折断,揪着林小满的手瞬间松开,身体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倒去,后背“咚”一声重重撞在冰凉的档案铁柜上,震得整个柜子都在嗡嗡作响。他顺着铁柜滑坐在地,左手死死抱着剧痛的右臂,脸上的嚣张和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下惨白扭曲的痛苦和茫然。

办公室里瞬间落针可闻,所有能呼吸的东西都死死屏住了。几十道目光,惊恐地、难以置信地聚焦在来人身上。

总裁周谨言。

那张年轻却极其冷硬、轮廓深邃如刀削斧劈的脸,此刻被寒冰彻底覆盖,下颚线绷得像铁。他看也没看滑坐在地上痛苦抽气的王海,更没看狼狈站稳后捂住滚烫手臂、痛得微微佝偂起的林小满。他那双深不见底、蕴藏着极寒风暴的黑眸,死死地、像是要将人钉穿一样,死死锁定在那个一直沉默的保洁阿姨身上。

不,准确地说,是锁在她裸露在裤管外的,那只枯瘦的左脚脚踝处!

那里,被一小片飞溅的滚烫咖啡液灼伤,原本蜡黄的皮肤上红了一大块,几个细小的水泡正迅速鼓起,在清晨惨白的光线下刺眼无比。

周谨言高大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,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重重击中了心脏。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似乎在拼命吞咽着某种足以撕裂喉咙的血腥气。那张即使在最艰难并购案中也能维持绝对冷静和压迫感的脸,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有什么坚冰一样的东西正从内而外地轰然崩塌!

他一步步走上前,脚步沉重得像是踩在泥泞的深渊里。他在保洁阿姨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住,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她。

保洁阿姨似乎想退后,或者想把手脚藏起来,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。她微微抬起头,那张被风霜侵蚀、布满深浅沟壑的脸庞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。她浑浊的眼里只有一片空茫的死寂,像被投进石子的枯井,激不起半点波澜,只是更加用力地蜷缩着手指。

周谨言紧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,每一个风霜的痕迹。他张了张嘴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一种极度压抑、濒临失控的痛苦嘶吼似乎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,寻找着宣泄的出口。

终于,那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金属的声音,艰难无比地挤出喉咙,破碎而沉重,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悲恸,重重砸在死寂的办公区上空:

“妈……” 这个字,像是裹挟着二十年的冰棱,每一个破碎的边缘都刮得他自己鲜血淋漓。

他看着保洁工装上那个模糊的工牌编号,仿佛看到了某种巨大而荒谬讽刺的血淋淋的真相。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,每一个字都像从烧红的烙铁上生生抠下来:

“您失踪二十年……” 他顿住,巨大的痛苦几乎要将这陈述压断。目光死死胶着在眼前人那张布满岁月刻痕、却如同磐石般刻印进他灵魂深处的脸庞上。

“就在我对面……扫了十年地?”

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,连每一次本能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,带着刺耳的抽气声。几十双眼睛,错愕、茫然、难以置信,全部聚焦在那两个身影上。

总裁周谨言,这位年仅三十岁却已在商场以铁腕冷硬著称的传奇人物,此刻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按在了冰层之下。他挺拔的身躯绷得如同一张拉到极致的硬弓,每一个肌肉线条都在细微地颤抖。那双深不见底、向来只有冷漠和锐利的黑眸,此刻红得骇人,涌动的风暴似乎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,彻底摧毁眼前的一切。

而他对面,是那位穿着洗得发白蓝色保洁服的阿姨。她没有看周谨言那双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,只是垂着头,花白的头发凌乱地从帽子边缘漏出来,枯瘦的双手死死攥着工作服下摆,用力到指关节发出脆弱的咯吱声。在那如芒在背、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目光注视下,她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,只剩下无声的抵抗和一种刻入骨髓的麻木。

巨大的荒谬感和无边的悲怆如同实质般的气流,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激荡冲撞,刮得所有旁观者头皮发麻,心头仿佛压上了冰冷的巨石。

“……谨言?”王海瘫坐在墙角,抱着剧痛垂软的右臂,嘴唇煞白,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,带着一种濒死的茫然和惊恐。没人回应他。

周谨言猛地向前踏出一步。

这个动作如同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。保洁阿姨——或者说,周谨言口中那个失踪二十年、如同烙印般刻进骨髓的母亲——身体剧烈地一颤,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缩。

然而周谨言的动作更快!根本不容她闪避!

他像一头突然失去幼崽的猛兽,带着摧毁一切的绝望和失而复得却濒临崩溃的狂怒,猛地伸出双手。不是要搀扶,也不是要拥抱。那两只曾在谈判桌上掌控着亿级订单的手,此刻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,精准又强硬地攫住了保洁阿姨那双布满厚厚老茧、指甲龟裂、指缝里还残留着黑色污渍的手!

这突如其来的、毫无温情的粗暴接触,让保洁阿姨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
“别碰我!” 一声嘶哑、干涸得像是砂纸摩擦般的声音,骤然从她那低垂的头颅下方冲了出来。不是惊惶,更像是一种本能地、压抑了太久后爆发的抵触。她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,动作激烈得甚至带着一股拼尽全力的狠劲,身体也随之踉跄了一下。

但周谨言的手如同烧红的铁钳!在触摸到那粗糙如砂砾、带着干裂口子和岁月重压的皮肤瞬间,所有的理智和强制压抑的情绪堤坝被彻底冲垮!

“啊——!”

一声压抑到极致终于爆发的嘶吼,如同受伤孤狼对月哀嚎,从周谨言的胸腔深处撕裂而出!他再也不是那个冷硬无情、俯瞰众生的商业巨子。滚烫的液体,争先恐后地冲出他猩红的眼眶,顺着紧绷的下颌线,毫无顾忌地砸落下来,一颗颗滚圆的泪珠,重重地、带着灼热的重量,狠狠砸在母亲那双布满沧桑和艰辛的手上!

“妈!” 他又喊了一声,这次声音不再沉重如铅,而是充满了孩子般的破碎、绝望、和深入骨髓的痛。

“二十三年……整整二十三年!”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在泣血,“您知道……这些年……我们怎么过来的吗?我……” 他哽住了,巨大的痛苦似乎要将他当场撕裂,身体剧烈地晃动着。他死死攥着母亲的手,指甲因用力过猛而泛白,仿佛那是他在滔天洪水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。

“爸他……” 周谨言的声音像是被砂砾堵住的破风箱,“……到死……眼睛都没闭上……”

哗!

整个办公区一片抽气声!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员工,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!总裁的父亲?那个传说中白手起家,却在周氏帝国如日中天时因思虑成疾英年早逝的创业家?死不瞑目?

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惊涛骇浪,瞬间席卷了每一个人!看向那对母子的目光,再也无法保持距离和探究,只剩下彻底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沉重!

被儿子紧紧攥着双手的保洁阿姨——周谨言的母亲——身体猛然僵硬得像一尊被突然抽走了所有活气的石雕。她始终绷紧的背脊似乎被这句“死不瞑目”击穿了某道缝隙,猛地向后仰了一下,却又硬生生顿住。一直死死低垂着的头颅终于缓慢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了一寸。

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,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清晰地暴露出来。像被利刃凿刻出的沟壑,无言诉说着比常人更为深重的风霜。她浑浊的眼神,第一次,那么直接地撞上了儿子那双盛满血泪、痛苦到近乎扭曲的眸子。

瞬间!

那双空洞麻木了二十余年的眼底,有什么东西如同冰封的深湖,骤然被投入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!

呼啦!

冰层炸裂!滚烫的岩浆瞬间喷涌而出!

不是预想中的激动,也不是亲人相认的悲喜。那眼底翻腾起的,是赤裸裸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——

滔天恨意!

那恨意浓稠得如同实质,带着毁天灭地的火焰,将那双麻木的眼睛瞬间点燃!可这火焰只爆发了极其短暂的一瞬,如同火山喷发前那照亮夜空的恐怖焰光,随即又被更深的什么东西强行按了回去!

但那惊鸿一瞥的恐怖眼神,却如同毒刺,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一个捕捉到它的人的灵魂深处!林小满捂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臂,呼吸都为之一窒!刚才王海泼咖啡时的狰狞,此刻在这个女人眼中爆发的恨意面前,简直如同婴孩的玩闹!

周谨言显然也看到了母亲眼中那瞬间迸射的、从未见过的、只针对他本人的强烈恨意!他的身体剧烈一抖,攥着母亲的手也跟着一震,滚烫的眼泪甚至被这突如其来的恨意冰得断流了一瞬!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剧痛和迷茫。

恨?妈?恨我?为什么?

周谨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掏空,又塞进了冰窖。那瞬间爆发的恨意如同猝不及防的毒刃,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悲恸下的期盼,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巨大窟窿。眼前这张布满岁月风霜、本该让他刻骨铭心至死不忘的脸,此刻竟然透出冰冷的陌生。

可不等他消化这份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,母亲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如坠深渊!

她猛地抽回了手!

那力道之大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,甚至挣脱了他下意识再次收紧的钳制!沾着儿子热泪的手如同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,让她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!

布鞋脚跟踩到地板上一小块凝固的咖啡渍,刺溜一下!身体彻底失去平衡!瘦削枯槁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,朝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重重摔去!

“妈!” 周谨言的惊吼瞬间变调!

距离最近的林小满瞳孔骤缩!顾不上手臂火烧火燎的痛楚,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体本能地前倾!但这仓促的一扑,根本来不及!

砰!

沉重的闷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
保洁阿姨——周母,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。那瘦弱的身板砸落时发出的声响并不大,却异常揪心。她侧躺着,蜷缩起来,整个人都缩进那件过于宽大的蓝色工装里,像一件被无情遗弃的、布满补丁的旧包袱。头深深埋进臂弯,花白的头发散落开来,遮住了她的脸,只剩下微微耸动的、极其细微的肩膀轮廓。

一种无声的痛楚和绝望,从那个蜷缩的弱小身躯里弥漫开来,远比王海的嚎叫和刚才那瞬间爆发的恨意更加沉重。

周谨言伸出的手僵在半空,如同凝固的雕塑。脸上的悲恸和愤怒还未来得及转换,便被巨大的惊恐和不知所措取代。

“妈!摔哪了?!您别……” 他急步上前想要扶起母亲。

“别……碰我……” 低哑含混的声音从那蜷缩的身体里闷闷地传出来,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摩擦,“脏……别……脏了周总的……手……”

那声音断续、虚弱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自我厌弃,像寒风里最后一片枯叶的呜咽。

周谨言如遭雷击,伸出的双手僵在原地,指尖微微颤抖。母亲的话,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他心上,比刚才那仇恨的眼神更痛。他看着地上那个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身影,如同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二十年时光在她身上刻下的不止是皱纹,还有将自尊碾进尘埃的自毁倾向。

“呵……” 一个不合时宜的吸气声在死寂中响起,是角落里脸色煞白的王海。他抱着剧痛的右臂,看到周母跌倒,看着周谨言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刚才被绝望压垮的脑子似乎找到了某种荒诞的支点。他的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,竟扯出一个极其难看、混合着剧痛和一丝扭曲恶意的笑:

“报应……呵……真是不是一家……不进一家门……连累完公司……再连累自……”

“闭嘴!!!”

轰!!!

周谨言猛地回头!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龙!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最狂暴的戾气!方才所有的震惊、迷茫、痛楚瞬间被最纯粹的毁灭欲取代!目标清晰!

他一步踏至王海面前!

王海瞳孔里倒映着那张暴戾扭曲的脸,骇得魂飞魄散!他想要后退,背脊却被冰冷的铁柜抵住,无处可逃!

“你!” 周谨言的怒吼压得极低,每个字都裹着血腥气,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,带着骨骼摩擦的风声,对着王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——

“也配?!”

砰!!!

重拳狠狠砸在王海脸上!

骨头撞击的闷响令人牙酸!王海发出一声被扼住喉咙般的短促惨叫,整个人被打得彻底脱力,软软地瘫倒在地,鼻子瞬间塌陷变形,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,喷涌而出!溅了周谨言昂贵的西装袖口几点猩红。

周谨言看都没看地上烂泥般抽搐的王海一眼,猛地转身,动作快得惊人。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服外套,带着一股决绝的蛮力,劈头盖脸地盖在了蜷缩在地上、瑟瑟发抖的母亲身上!昂贵的面料瞬间沾染上她工装上的尘土。

他俯身,没有试图去搀扶那双抗拒的手,手臂直接穿过母亲的腿弯和后背,用了一个标准的、不容挣脱的横抱姿势!

周母被他抱起的瞬间,身体猛然僵硬,似乎想挣扎抗拒那带着绝对力量感的怀抱。周谨言的手臂却收得更紧,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滚烫的骨血里,用绝对的占有和不放手的蛮横来抵消那无声的抗拒!

“这公司——”周谨言抱着母亲,大步流星地冲向安全通道方向,他低沉嘶哑的声音,带着前所未有的铁血和决断,清晰地响彻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区,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,如同淬火的重锤,狠狠砸落:

“是您的!”

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,抱着那个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母亲,消失在安全通道门后,只有那充满无上威严的宣判,在巨大的震撼和恐惧中回荡:

“从今往后——谁!都不能再欺负您!”

冰冷的水泥地板上,王海费力地睁开肿胀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。鼻骨碎裂的剧痛、脱臼的右臂撞击在地板上的二次创伤,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地狱般的痛苦。

视野模糊,血色弥漫。他透过那层刺眼的红雾,看到林小满和其他几个幸存的员工,脸上交织着未退的惊骇和一种微妙而古怪的情绪——混杂着同情,又有一种隔岸观火的冷漠,甚至……隐隐一丝幸灾乐祸?

这短暂的清醒像一把淬毒的刀,瞬间激醒了王海心头的恐惧。周谨言刚才那一拳砸塌他鼻梁骨时那狂暴的杀意还在骨缝里弥漫!开除?不,周谨言那眼神根本是想活撕了他!这顿打,绝不可能白挨!

“等着吃牢饭吧!”

他泼向保洁阿姨的毒言,此刻化作毒蛇反噬回来,缠绕上他的心脏。这些年……采购那些猫腻……回扣……那些精心编造、看起来无懈可击的采购合同和发票……万一真被周谨言挖出来……
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哀嚎和痛楚!不!那点职务侵占……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真的查到他头上?这些年做得天衣无缝!

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哪怕是用一条腿支撑着也要去找周谨言!求饶!痛哭!解释!他那个位置掌握太多不能见光的东西,足以成为和魔鬼交易的筹码!对,周家……周家那个不能提的丑闻……周谨言那个妈为什么会失踪二十年……为什么去扫厕所……这背后的脏事……他王海知道得不少!这是他能活命的唯一护身符!

“周……周总!我有话……我有……”他扯着破碎的喉咙嘶喊,声音含混带血,试图挣扎。

没人理他。两个戴着眼镜、面色极其冷峻的男人已经走进办公区,身后跟着两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察。其中一人,是周谨言的首席行政助理张恪,另一个不认识,但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场,明显不是小角色。张助理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挣扎蠕动、面目全非的王海,对着警察点了点头。

两名警察迅速上前,没有多余的话,一人一边,干脆利落地将烂泥般的王海从地上架了起来。

冰凉沉重的金属触感瞬间铐住了他完好的左手手腕!另一只铐子,重重地扣在刚刚被医生简单固定过的、肿成馒头似的右臂上!收紧!冰冷的铁环压着肿胀变形的皮肤,激发出比骨头断裂剧烈十倍的、钻心刺骨的剧痛!

“啊——!” 王海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,身体瞬间弓了起来!他瞪着眼睛,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,死死盯着给他上铐的警察:

“为什么?!你们……凭什么!周谨言他凭什么?!是他打人!是他!你们眼瞎吗?!” 巨大的恐惧和对疼痛的疯狂叫嚣彻底摧毁了他残存的理智,嘶喊着颠倒黑白的指控。

张恪走上前,脚步停在距离王海半米处,如同在看一条在砧板上徒劳挣扎的死鱼。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,指尖精准地点在某一页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最下方一行,递到王海被血污糊住、几乎看不清字的面前。

“凭你过去三年,利用职务便利,伙同关联供应商,采用虚构采购项目、虚报价格、签订阴阳合同等手段……”张恪的声音平板无波,像在宣读冰冷的法律条文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,“累计侵吞公司资产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清晰地报出一个巨大的数字,“人民币四百八十七万三千五百元整。目前查实部分一百二十六万余元。”

他把手中几张打印出的彩色图片抖开。清晰打印的奢侈品商场购物小票、豪华饭店账单截图、高档定制珠宝的签收单……这些纸片像嘲讽的耳光,狠狠抽在王海脸上。

“凭这笔脏钱,”张恪继续道,语气毫无波澜地落下最后的重锤,“你购置市中心高档小区房产一套,价值……”他又报了个让所有人倒吸凉气的数字,精确到角分,“……送你情妇的卡地亚定制限量版手镯,价值三十七万六千……”

“王海,”张恪微微倾身,看着那张因疼痛、恐惧、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、涕泪血污横流的脸,镜片后的眼神如同手术刀般冰冷锐利,“在你肆无忌惮地挥霍这笔沾着别人血泪的赃款,穿着这套阿玛尼人模狗样地在公司耀武扬威,甚至昨天还利用职权逼迫销售部女下属去陪酒签单的时候——”

他的声音陡然压低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,一字一句,清晰地砸进王海几近崩断的神经:

“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……”

他锐利的目光猛地扫过王海身后不远处的地面——那个价值七位数的“银河之星”惨死的狼藉现场,又移向刚才周谨言抱着母亲消失的安全通道方向,最后,定格在王海那张写满肮脏贪婪的脸上。

“……想起过,那个被你泼咖啡、推搡、用最恶毒字眼辱骂的保洁阿姨,”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,“在保洁工具间那张落了灰的桌子上,就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?”

张恪缓缓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因极度震惊而瞬间失语、浑身筛糠般抖动的王海:

“照片上面——”

“抱着年幼的周总、笑容温婉站在周董(周谨言父亲)身边的那个女人……”

“——她是谁?”

咔嚓!

审讯椅上冰冷的金属锁扣被用力按下。

王海瘫在椅子里,那张曾堆满虚假热情的脸此刻一片死灰,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连刚才那股泼皮撒赖的力气也彻底没了。空气里只剩下他越来越粗重、濒临窒息般的喘息。

对面的老刑警合上厚厚一叠笔录材料,摘下老花镜,揉了揉眉心。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间,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几乎没了人形的嫌疑人,眼神冷得像看一块待处理的垃圾。

“行了,签字按手印吧。”老刑警的声音疲惫而平静,带着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、看透一切的漠然,“该说的不该说的,都在这儿了。”

他拿起笔录,推向王海面前。旁边一个年轻警察立刻递上红印泥。

王海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,猛地抬起头!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不甘和疯狂的垂死挣扎!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刑警,声音尖利刺耳:

“凭什么?!就算……就算我拿了点回扣……可周家呢?!周家那些脏事呢?!就没人查吗?!他们……”他激动地向前倾着身子,金属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“周谨言他妈!那个疯婆子为什么会躲在公司扫厕所?!她跟她失踪那会儿——”

老刑警猛地一拍桌子!力气极大,发出“砰”一声巨响!震得桌子上的笔都跳了起来!他浑浊的眼睛猛地锐利如刀,死死剜着王海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沉淀下来的威严和冰寒:

“闭嘴!!”

这突如其来的暴喝,带着浓重的警告和压力,瞬间压垮了王海最后一点气焰,把他后面那句“她杀了她姘头”的指控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。王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,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。

“王海。”老刑警站起身,微微探过身体,近距离地盯着他灰败的眼睛,声音压得更低,像从地缝里渗出来,“周家的事,不是你这点三脚猫的手段能掺和的。”

他的手在笔录上点了点,指甲在纸页上刮出细小的声响。

“你知道你那个帮你做账、最后被你推出来顶包的‘兄弟’,为什么死得那么‘干净’吗?”

老刑警的语速很慢,每个字都像浸透冰水的石头,沉重地砸下去。

“知道昨天下午,跟你关系最‘铁’的供应商刘胖子,那辆新买的百万豪车为什么会失控撞进护城河里吗?”

他猛地收声,眼神意味深长地扫过王海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的脸。

“签了它。”老刑警拿起笔,塞进王海冰冷湿滑的、不受控制颤抖的手中,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“怜悯”?

“签了这份笔录,承认你职务侵占挪用这几百万的事。”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,缠紧了王海,“安安心心去坐你的牢,别再耍弄你那点比针眼还小的心思,也别再管什么周家李家。”

老刑警微微歪了下头,皱纹深刻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短暂的、没有任何温度的表情。

“……或许,”他那浑浊的眼底,闪过一丝仿佛洞察了幽冥秘辛的疲惫,“你还能活着出来,看看外面的太阳。”

王海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冰冷的笔杆几乎握不住。他那双因恐惧而彻底失神的眼睛里,老刑警那双看透一切、不带丝毫情感的浑浊眼眸不断放大、扭曲。最后那句话,像一根无形的针,精准地戳破了他仅存的所有幻想和气力。

哗啦。

僵硬的五指张开,那支签字的笔无力地掉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5:40: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