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在崩塌之后

笔记本的纸页边缘，还沾着一点我砸上去的、冰凉的湿痕。妈的。

我烦躁地把它扫进抽屉最深处。眼不见为净。周明远这条毒蛇，必须先摁死。

我连夜拨通了小王的电话，声音哑得像砂纸：“查！明远科技所有底裤！

医疗器械许可证、生产记录、质检报告、税务！特别是给‘仁和’的‘灵活方案’，

给我往死里挖！”“明白！蔡总！”小王声音透着狠劲儿，“兄弟们早憋着火呢！

”接下来的日子，火药味十足。公司成了战场。会议室烟雾缭绕，

屏幕上是明远科技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和可疑项目。“蔡总，有发现！

”技术部的小李顶着鸡窝头，眼冒绿光，“他们去年申报的一款新型骨科支架，

临床数据……对不上！有造假嫌疑！”我盯着屏幕上的对比图。红圈刺眼。“证据链钉死。

”我敲了敲桌子，声音冷硬，“举报材料，准备。”扳倒周明远，成了我唯一的氧气。

用工作塞满每一秒，才能压住心里那头被笔记本唤醒的、躁动不安的困兽。周五，暴雨。

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，模糊了城市的霓虹。凌晨一点。办公室灯火通明。

最后一遍核对举报材料。按下发送键的瞬间，小王瘫在椅子上：“成了！蔡总！

这波够周明远喝一壶的！”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松。疲惫排山倒海般涌来。

胃又开始隐隐作痛。抽屉里那两盒斯达舒，安静地躺着。手机屏幕亮了。一条新短信。

没有署名。“降温了，你办公室空调冷，记得加件外套。抽屉里有胃药。”又是她。

阴魂不散。我盯着那行字。像被烫了一下。烦躁地想把手机扔出去。手指悬在删除键上。

僵持了几秒。最终，手指移开。鬼使神差地，回了一个字：“嗯。”发送。屏幕暗下去。

我靠在椅背上，闭上眼。窗外雨声轰鸣。心里那潭死水，因为这个单薄的“嗯”，

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。咕咚。烫得心口发麻。第二天。雨还在下。淅淅沥沥，没完没了。

手机炸了。林薇的语音轰炸一条接一条：“蔡哥！快看新闻！明远科技出事了！”“卧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