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主人昭示存在的号角。车门推开,一条裹着最新款巴黎世家丝袜的腿先迈了出来,
鞋跟尖得像能把地面戳个洞。林薇薇,顾言珠宝直播里的女主角,踩着睥睨一切的步伐,
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。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浓烈甜腻的香水味,熏得人头晕。
她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高档餐厅logo的精致食盒,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假笑,
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,上上下下将我刮了一遍。“哟,顾太太,在家呢?”她声音娇嗲,
甜得发齁,“阿言让我给你送点‘好东西’过来。”她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,
扬了扬手里的食盒,盖子没盖严实,露出里面混杂成一团、色泽暗淡的残羹冷炙,
隐约还能分辨出龙虾壳和吃了一半的牛排。“阿言说你勤俭持家,最喜欢吃这些了,
特意嘱咐我,一点都不能浪费哦。”她尾音拖得长长的,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。
我静静地站在楼梯口,身上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家居服。
客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,落在我脸上,一片惨白。
胃里那股熟悉的翻搅感又涌了上来,喉头阵阵发紧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
尖锐的刺痛勉强压下了呕吐的欲望。吴妈不知何时溜到了客厅一角,抱着胳膊,嘴角撇着,
一副看好戏的刻薄表情。我垂下眼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
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。没有尖叫,没有怒骂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流露。
在吴妈和林薇薇混合着鄙夷与得意的注视下,我一步一步,缓慢地走到林薇薇面前。
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把食盒戳到我脸上。我伸出手,指尖冰凉,
稳稳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、油腻腻的食盒。盖子掀开,
一股混合着酱料和隔夜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。我拿起旁边备好的勺子,
在两人惊愕又嫌恶的目光中,舀起一勺混杂着酱汁、肉屑和不明菜叶的冷饭,缓缓送入口中。
冰冷的、油腻的、带着某种食物腐败前兆的酸涩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。每一次机械的咀嚼,
都像是在吞咽刀子,割刮着食道,也凌迟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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